第380章 黎梦不见了

    又想到自己不了解周斯年的饮食习惯，连忙拔高了音调问：“周医生，你还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点外卖，张妈忽然有些头晕，没办法给你煮面条。”
    一听江聿说张妈头晕，沈清欢连忙起身走过去查看，满眼担心。
    周斯年垂眸，微勾了勾嘴角，但冷寂的眉眼却冷得如寒冬的荒原。
    “张妈，你哪里难受？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这人的年纪大了，总会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沈清欢也担心张妈。
    张妈无奈地瞪了一眼江聿，不忍心拆穿他，那就只能自己装病了，“我，我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站久了，坐会儿就没事儿了。”
    沈清欢：“真的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张妈：“当然是！我的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哪里那么多病痛！”
    沈清欢又盯着张妈观察了会儿，见她没有出现晕厥的大问题，也就没再提去连夜去医院做检查的事情，打算明天带张妈去做个全面体检。
    至于周医生的外卖，江聿问了他，他没有回答，索性就放弃了。
    江聿原本就是故意恶心他。
    “周医生，你坐着慢慢吃，我给你煮面条，只不过我的手艺比张妈差些，你也可能地将就一下了。”沈清欢忽然开口说。
    江聿愣了一瞬，大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周斯年勾了勾嘴角，挑眉看向沈清欢说：“会不会太麻烦你？”
    沈清欢：“不会！只是我的手艺没张妈那么好。”
    周斯年：“我不挑食，只要有吃的就行。”
    沈清欢：“那你等会儿。”
    ……
    周斯年从沈清欢家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沈清欢将他送到门口。
    江聿依旧蔫巴巴地躺在沙发上，显得无精打采，但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采纳张妈的提议，不然也太危险了。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江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沈清欢低着头，居高临下地凝着沙发上的江聿。
    江聿微微叹了一口气，压在心里的羞耻感，咬着牙说：“沈清欢，你就这么没良心！我现在这么难受，你也要赶我回去吗？”
    沈清欢：“！！”
    谁能告诉她，这还是她认识的江家太子爷吗？要不是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一定会怀疑江聿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灵魂。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他分裂出了一个新的人格。
    但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极小。
    “江聿！”
    沈清欢咬着牙，有些忍无可忍。
    江聿懒懒地应了一声：“你声音这么大做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
    沈清欢：“那我声音小一点。江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已经很晚了。”
    江聿：“我难受，走不动。”
    他一脸的理直气壮，半点不觉得自己住这里有什么不好！
    江聿稍顿一下，又蔫蔫地补充一句：“那健胃消食片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不可能我刚一吃下去就能见效，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
    简而言之，他今晚上就是想住这里。
    沈清欢深呼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这人啊！果然都喜欢得寸进尺，那天晚上他喝多了，她就不应该去接他，更不应该把他接到家里来。
    “那我找人抬你？”
    “不行！我不答应！沈清欢，你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你不要乱来。”
    “那你自己走？”
    江聿哪里愿意回去那个空荡荡的家？
    自从张妈搬到沈清欢这里，他们曾经的婚房差不多就空了下来，他极少回去住，偶尔回去一次，也就只待几个小时。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他现在搬去酒店住。
    “欢欢，你真这么狠心？”
    “我们已经离婚了，一个合格的前任，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而且，你心里很清楚，我们不可能复合，江聿，我们不可能复合。”
    ……
    江聿离开了。
    他给司机老何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他。
    没有了江聿，偌大的客厅立刻安静下来，沈清欢把自己扔在沙发里，又拿起被江聿随手放在一旁的抱枕，仿佛上面还残留了他的松木香。
    张妈皱着眉头，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清欢扭头看向她，扯唇：“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张妈：“那是因为你舍不得少爷离开。”
    沈清欢愣了一瞬，毫不犹豫地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舍不得他！”他当初能舍下她，她现在也能狠心舍下他。
    张妈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
    从来都倔强得很，又敏感，还有藏在心底深处的自卑感。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既然心里还放不下，那就大胆去拥有，这人生啊！就是一个体验的过程，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少留下遗憾。”
    沈清欢低着头，沉默了。
    她忘不掉那个绝望又无助的晚上，浑身冰冷，没有人来救她……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会死在那个时候。
    良久，沈清欢似是想通了，抬眼看向张妈：“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张妈叹气，满眼疼惜，“你要是觉得心里难过，就跟我多说说话，至于少爷，你别搭理他。”
    “我没事儿的！我已经想通了。”沈清欢莞尔，嘴角微微弯起。
    “真的想通了？”张妈仍旧有些不放心。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说：“你要是真的能想通，那我也就放心了，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欢欢，你要是实在放不下，就不要逼自己。”
    “其实，放不下又能怎么样！”
    “一辈子就这么长，我们重在体验，不要去强迫自己做任何事情，开心最重要。”
    张妈语重心长地安慰她。
    沈清欢垂眸，鸦青色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低着头，目光的焦距落在自己如葱白般的十指上，从十岁那边开始，那个少年，就如同一束耀眼的光，猝不及防照进她昏暗的世界。
    “欢欢，实在不行，你就休息一段时间，最近我每天看着你早出晚归的，真的心疼你。”
    张妈有些想不明白，欢欢又不缺钱，不管是离婚得到的财产，还是老爷子留给她的，都足够她用几辈子，她怎么还是那么拼！
    沈清欢无奈地撇嘴，“我也想休息，可……”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打断了她。
    她愣了一下，将手机拿起来。
    时北川？
    “有事儿？”沈清欢连寒暄都省了，直接问他找她的目的。
    “黎梦找过你吗？”
    沈清欢面色微变，即使隔着手机屏幕，她也能感觉到时北川的着急。她连忙问：“梦梦怎么了？时北川，你是不是又让梦梦受委屈了？”
    手机那端，时北川的那张脸阴沉得厉害，仿若暴风雨来临前。
    他沉着嗓音说：“她不见了！”
    沈清欢噌地直起身子，声色变得冷厉：“时北川！什么叫她不见了！今天是元宵节，你不是跟她在一起的吗？她怎么会不见了？”
    顿了顿，她又压着酸涩的胸口，咬着牙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时北川将自己的地址告诉给了沈清欢。
    “你就在原地等着我，我现在就赶过去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