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她不奢求

    沈清欢匆匆挂了线，将手机还给了给她拔针的小护士，“谢谢你啊！”
    那小护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打完了？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说，“沈小姐，你就不用了吗？你刚才……”她想说，你刚才明明什么也没有说。
    沈清欢无所谓地点点头，“嗯，不打了！”
    他在陪李明珠，又怎么可能会特意跑回去一趟给她取手机！她要是真的说出口，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等小护士离开后，沈清欢强行办了出院手续。
    手里拿着缴费处退给她的住院押金，径直去了路边打计程车。
    半个小时后，沈清欢拿到了手机。
    好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十几条未读信息。
    未接电话是黎梦和周斯年打给她，至于未读信息……握住自己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微微泛白，她点开了与李明珠的对话框。
    “欢欢，你看！你陪在阿聿身边这么多年，也还是无法取代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阿聿不喜欢你，即使你有江太太的身份又怎么样！”
    李明珠还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她跟江聿的合影，应该是才运动完，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健康的红晕，还有挂在皮肤上清晰可见的汗水。
    怪不得他那么着急离开，原来是约好了跟李明珠一起打球！沈清欢垂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原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接受她，可事实却证明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年少时的承诺，就像是暴雨下的残花，被撕扯得破烂不堪。
    沈清欢删掉了李明珠发过来的信息，但她保存了那张照片。
    之后，她又查看了周斯年发给她的信息。
    “到家了吗？”
    “欢欢，他有没有为难你？”
    “为什么一直不回信息？电话也不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
    沈清欢踌躇一下，正当她酝酿着要怎么给周斯年回信息的时候，拿在掌心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江聿？看着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她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没抓稳掉在了地上。
    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俨然没有想到，江聿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而且，打的还是她的手机。
    迟疑片刻，沈清欢按下了拒绝，继续给周斯年回信息。
    可她才敲出三个字，手机又再一次响起来，还是江聿，沈清欢蹙了蹙眉，不得已只得将手机接了，声色淡淡：“有事儿？”
    “沈清欢！谁准许你出院的？”
    手机里响起江聿充满怒气的质问，像是已经忍了她很久了。
    沈清欢愣住，漂亮的眸子里染上疑惑，他怎么会知道我出院了？难道他这个时间已经在医院了？可不是在陪李明珠打网球吗？
    压下心里的不解，她定了定心神，漫不经心地回：“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出院还需要有人准许吗？”她想出就出了，又不是什么大病！
    “……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里。”
    “沈清欢，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在家里等着我，我半个小时后到家。”
    “我……”沈清欢噎了一下，不等她把话说完，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忙音。她嘴巴微微张了张，只觉得无语至极，他让她在家里等他，她就一定要听他的话乖乖在家里等着他吗？
    “阿聿，欢欢没事儿吧？”
    李明珠担忧地蹙着眉心，脸上对沈清欢的关心丝毫不像是作假。
    江聿凉薄地觑她一眼，声色也凉：“明珠姐，我不希望你掺和我跟沈清欢之间的事情。”他无法接受沈清欢对他的算计，但不代表有人可以越俎代庖。
    李明珠心头猛然一惊，眼尾泛起红晕。
    她苦涩地笑了笑，满眼的失落和自嘲，“阿聿，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江聿微不可见地皱眉，定睛凝着李明珠，一双幽邃晦暗的黑眸如深渊般，像是在审视她。好一会儿，他忽然跟她说：“对不起！”
    “阿聿，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当年的事情……”李明珠垂眸，眼尾的那抹红更盛了，“你也是身不由己，我永远都不会怪你，如果，如果真的要怪，那也只能怪命运不公。”
    稍顿一下，她又勉强挤出一丝笑。
    “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也半点奢求。阿聿，你替我跟欢欢解释一下，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什么。”
    江聿面色微变，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忍。
    见他沉默，李明珠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推开车门走出去。
    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而是决然地提步离开。
    转过身的那一刻，她饱满的红唇微微勾了勾，眼眸中尽是志在必得的笃定和得意，如果让陈芸知道，她曾经做下的事情会无意中帮了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气得抓狂？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悔意？
    车厢内，江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熟练地启动车辆。
    江聿赶回云深处的婚房，沈清欢正百般无赖地窝在沙发上刷电视剧，她听到玄关处的声音，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那抹高挑健硕的身影上。
    午后的阳光，被窗外枝叶拥簇着洒进来，落了他一身斑驳的剪影。
    沈清欢盯着他出神，只觉得那一张隐没在阳光里的脸很好看。
    比她这几天追的电视剧还要好看。
    “你这么急着出院做什么？”江聿朝她走近，很自然地弯起袖口。
    沈清欢瞥他，“发烧而已，又不是大不了病！”自从那一年车祸，她就很不喜欢医院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但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江聿没好气地冷嗤，“还不是大病？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里看电视吗？你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被送进殡仪馆了。”
    沈清欢不高兴了，扭头看向他，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江聿！你能不能不要咒我！我要是死了，那你就是鳏夫。”
    迎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江聿微眯了眯眼，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她被李大柱挟持的那一幕，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踌躇一下，江聿敛去心头的阴霾，不着痕迹地问：“你，现在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听着江聿突如其来的关心，沈清欢怔了怔，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她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缓缓勾起红唇，笑得娇俏，“江聿，你这是关心我？我就知道……日久生情是有道理的。”
    江聿闻言狠狠噎住，耳尖不自觉地微微发烫，“沈清欢，你在胡说些什么！”
    什么日久生情！？
    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知道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哪有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以前可不会跟我说这种关心的话，所以，江聿，我觉得我应该再接再厉，说不定你就……”
    沈清欢说着，已经跨坐在江聿的大腿上，纤细的胳膊圈住他的脖颈。
    她低头，一瞬不瞬地凝着那一双幽邃漆黑的冷眸，那里面映着她放荡不要脸的样子。
    江聿几乎下意识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儿，仰起头，迎上女人那双漾着笑意的眼，薄唇微微勾了勾，神色玩味，“我就怎么？沈清欢，你知道我最厌恶什么，所以你觉得我会吗？”
    下一秒，他翻身将她压下，居高临下地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