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替罪者与纸伞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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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从未要求你牺牲别人,
    只是你怕最后那一刻落在自己身上。」
    第四轮尚未开始,剧场中央的魔偶还在原地轻声低吟那支童谣,
    旋律宛如旧日幼儿园的八音盒卡带,音调甜腻却布满破音,像是糖衣包裹下的锈钉。
    整个大厅像被拽入一口冰井中。
    段行舟方才崩溃倒地的情景犹在眼前,地板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渗入红毯的暗色边缘,成为一道撕裂理智的焦点。
    空气中的沉默愈发沉重,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如生怕惊扰了某种正潜伏于暗处的死神。
    就在这压迫即将炸裂的临界点上——
    司命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缕刀光,精准地划破了所有人的精神紧绷。
    “你们有没有发现——”
    众人一震,齐齐抬头。
    “每一轮,受罚者,都是‘最后一个动的人’。”
    司命负手立于原地,眼神淡然,像是在轻描淡写地讲述天气,
    “不是违反规则,不是动作太大。只是‘最后’。”
    鲁道夫猛地抬头,面色震惊。他喃喃道:“……不是违规,而是顺序……”
    “这意味着,”司命继续说道,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极具压迫性的逻辑推进,
    “我们只要每一轮确定一个人‘最后动’,其余人就能拥有完全自由的探索时间。”
    他轻轻眨了下眼,仿佛说出了一个无比简单的事实。
    大厅再次陷入死寂。
    藤宫澄捂着嘴,眼中浮现出迟疑与本能的抗拒。
    艾琳微微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如同濒临边缘的断线风筝。
    穆思思甚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像是在排斥这个提案本身。
    就在这时,王奕辰动了。
    他猛地迈出一步,仿佛一根断掉的琴弦终于反弹。
    他盯住司命,声音压抑却愈发尖锐,咬牙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轮流死一次?”
    “每一轮派一个人去送死,换你们这几个‘站着看戏’的秘诡师多点时间破解游戏?”
    他声音陡然拔高,几乎要将胸腔的怒火炸裂出来:
    “你们果然……一直在把我们当成试错的耗材!我们拼命试吃、赌命跑图,到头来,你一句‘顺序逻辑’就安排牺牲?”
    空气里的温度骤降数度。
    艾琳脸色煞白,藤宫澄几欲落泪,林婉儿低下头,不敢说话。
    庄夜歌眉头微皱,目光却始终平静,像在衡量那情绪背后更深层的意图。
    王奕辰仿佛抓住了突破口。他目光闪动,忽然一指塞莉安,声音再度提高:
    “那个女人!”
    “她不是很强吗?!那些食物、毒素、幻觉都不怕,还能自愈!你不是把她当牌召出来的?”
    他看向司命,眼神像是在逼他承认什么,“她不也只是你们这些‘能力者’用来战斗的工具吗?”
    “那就让她顶罚!”王奕辰咬牙切齿,近乎失控,“你不是最擅长赌吗?你拿她去赌啊!!”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位正蹲在红毯上,舔着一块黑糖块的少女。
    血族少女,塞莉安。
    她的红裙在微光下如火焰起伏,双眸猩红,眨眼间,露出一口细小獠牙,慢慢舔了舔糖块边缘。
    就在众人几乎以为她要发作的时候——
    “哟?”司命忽然笑了。
    那笑意轻轻柔柔,甚至温和得不像是在回应一场质问,
    反倒像是在看一只可怜虫,鼓起勇气吼叫一声后仍要逃进洞穴。
    他抬眼看向王奕辰,目光轻松,却像是一柄细而锋的刀锋,刺在对方每一根神经上。
    “将王牌,当成耗材牺牲?”他轻声重复,语调像在咀嚼着某种令人作呕的提议。
    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袖口,整了整衣领,仿佛准备参加一场宴会。
    “你以为我真的是靠塞莉安‘打赢’每一局的吗?”
    司命抬起下巴,眼神从人群一一掠过,“我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从来都知道,最不该打出去的牌,是最后一张。”
    “那不是陪你赌命的工具。”他指向塞莉安,“那是我不准别人碰的筹码。”
    塞莉安舔了舔獠牙,优雅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
    幽幽地笑:“哼,说得好听。等回去,你得给我买甜酒冰糕两份。”
    王奕辰咬牙,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知道,这一轮的对峙——他输了。不是输在立场,而是输在“信任”这件事本身。
    他始终以为,自己靠的是记忆、技巧、演说术。
    但此刻,他才第一次看清:那三位秘诡师,从未把命交给运气。
    他们——只信得住自己的“牌”。
    第四轮,灯光缓缓拉开。
    魔偶咯咯笑着,举起银棒,吟唱着下一段失真的童谣。
    舞台,仍未谢幕。
    “我来吧。”
    那声音沉如铁,缓如钟,却在空气中砸下一声无可回避的落地锤音。
    所有人下意识地望向声音来源。
    那是一道静默的剪影,站在舞厅中央,身形修长,墨袍垂地,仿佛从庙宇石碑上刻下的人影忽然踏入现实。
    庄夜歌。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但他站在那里,就像一道碑——写着古老、不容置疑的规则。
    “司命说得对。”他语气不疾不徐,却像冰水缓缓落入胸腔,“高阶生命系,是战斗核心。该保护。”
    他的眼神掠过人群,在塞莉安身上顿了一秒,那一瞬,
    血族少女原本嚣张蹲坐的姿态都微微一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同类般的低语。
    “而我——”庄夜歌转头,手指缓缓抬起,“刚好,有一张可以用的命。”
    话音落下,他右手掌心翻转,露出一道沉色黑铁指环。
    指环表面刻满细碎铭文,中间镶嵌着一张古铜色的小牌,
    牌面斑驳,正中央却赫然烙着一把撑开的纸伞,那伞下是一行极细小的篆体字——「渡童」。
    他轻声念道:
    “遗契秘诡·生命系,纸伞灵奴。”
    “阎川·小渡。”
    “出场。”
    那声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中陡然一静。
    ——然后,一道风从他身后拂起。
    不是普通的风,而是一种逆流的风,带着水汽与泥腥,如河流在倒退,如旧渡口的灰雾自忘川升起。
    众人眼前模糊一瞬。
    庄夜歌掌心一翻,一抹灰白的影子便从他的指间悄然坠落,像一滴泪,落入这座被压抑与规则缠绕的剧场深渊。
    那是一个……小女孩。
    个头瘦小,身高不足一米二,身上披着破烂的纸布,像戏服,又像裹尸布。
    脚踝上贴着几张残破的镇符,纸上字迹已经模糊,但红墨未干。
    她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那伞面早已破成齑粉,雨水早无法阻隔。
    她眼眶中嵌着两颗泛黄的玻璃珠,没有瞳孔,却始终“盯着”你笑。
    嘴角咧到耳根,笑得像画出来的童戏面谱。
    空气骤冷三分。
    穆思思下意识捂住嘴:“这……这就是他召唤出来的?……孩子?她真的能……?”
    艾琳脸色发白,连后退都忘了,只能结巴着重复:“不、不、不该让小孩上去……”
    “她不是小孩。”庄夜歌的声音缓缓响起,
    “她是‘被折叠的渡童’,并不来自我们认知里的生命。”
    “她是曾溺亡的童魂,也是永不归岸的航标。”
    他一挥袖,那破伞少女便轻轻走了出去,每一步都像在雨中踏水,却滴水未沾。
    丝线自动探出,缠住她四肢,标记她为本场玩家。
    魔偶的银棒还未动,却忽然停了一瞬。
    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同。
    那裂嘴笑容缓缓扩大,音箱中响起了一声含着蜜的笑:
    “新的?”
    “好呀……那我们开始吧。”
    司命站在众人身后,眉梢挑起,嘴角浮起一点弧度,低声笑道:
    “这下,有意思了。”
    剧场灯光依旧昏红如血,魔偶高举银棒,站在舞台中央,身形僵直如一尊残破神像,
    背影在聚光下投出一条扭曲的人形阴影,笼罩整个大厅地砖。
    它轻声哼着童谣,舌音模糊,仿佛一台走调的八音盒。
    空气似乎随着这诡异的旋律变得更稠密了。
    “三个纸人会跳舞……四……”
    “我要转身啦——”
    “咔哒!”
    它的头颅忽然以一种近乎脱臼的幅度,诡异地旋转至极限,一瞬间将“脸”扭转向众人。
    那一刻,它脸上那张咧到耳根的笑容仿佛“活”了,
    随着面具结构的摩擦发出咯啦咯啦的低响,像是骨头与皮筋缠绕搅碎的声音。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然后,它开口了。
    “编号……外号‘小纸伞’,最慢!”
    空气骤凝。
    魔偶一指点出,毫无犹豫,宣告下一道血色指令:
    “请你——表演‘断线之首’。”
    啪——!
    就在众人几乎还未反应过来的那一刻,阎川·小渡的头颅应声旋转一圈,
    伴随着一串骨裂声,“咔”地一声,从肩颈断口脱落!
    那头颅带着灰白的液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咚”地落在魔偶脚边,
    脸上那熟悉的童戏笑容仍挂着,眼珠泛黄无神,嘴角却像是在问——“好玩吗?”
    地上,断颈之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像墨汁一样的灰液,带着某种烧焦纸灰的味道,
    轻盈地在红毯上晕出几片淡淡的花纹,像封印。
    众人齐齐瞪大双眼,一时间,整间剧场仿佛被拉入了真空,所有声音消失,连空气都凝结成了琥珀。
    藤宫澄失声尖叫,整个人像被打进恐惧深海的玻璃人偶;
    鲁道夫的瞳孔剧烈收缩,喉咙发紧,一句话卡在舌尖却发不出来。
    “死……了吗?”艾琳下意识低语。
    可下一秒——
    那颗滚落的头颅“嗖”地一跃!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线手从天而降,将它提起,啪地重新扣在断颈之上。
    “咯啦。”
    她揉了揉脖子,随手扶正自己的纸伞,笑得一如既往地甜,嘴角弯弯,却冷得像冰封河道上的月光:
    “好玩。”
    她轻轻歪头,冲魔偶咧嘴一笑,那两颗玻璃珠般的“眼睛”空洞地对着舞台中心。
    “还来吗?我还可以……被玩三次哦。”
    语调如童谣,又如地缝中透出的呢喃,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魔偶愣了一下,脖颈微微倾斜,脸上的笑纹出现短暂卡顿,仿佛它内部的逻辑芯片刚刚炸了一个小点。
    “她……她……”
    魔偶喉间发出某种机械音不协调的“呃呃”声。
    众人脸上的惊愕尚未退去,司命这时却拍了拍手,声音并不大,却像一根骨针,刺破了压抑的气泡:
    “好了,够震撼了吗?”
    他语气懒散,仿佛刚刚看了一场中场秀,语调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讽意。
    “现在我们知道……不是每一轮都一定死。”
    他看向众人,唇角笑意却已然冷淡:“那就该行动了。”
    他目光扫过整个剧场,最终落在那些围绕舞台的边缘角落上,
    像是在一点点勾勒出一个图纸的边框。
    “这场游戏的核心,一定藏在这舞台的某处。线索、机关、破解之道,不会自己爬到你脚边。”
    “所以——”
    他望向众人,声音平稳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冷峻:
    “趁着我们的‘纸人小妹妹’还能继续顶几轮,你们,就尽快去找吧。”
    “当然。”他笑了笑,语调如水银下落,“等她用完了,如果你们还没找到——”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下一个词。
    “那就轮到你们亲自上场了。”
    那一瞬,王奕辰脸色苍白如纸,喉头微微一动,像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鲁道夫第一个迈步而出,沉声道:“找线索。”
    穆思思、藤宫澄、艾琳等人紧随其后,蜷缩着身形,像被驱赶入风雪的旅人。
    他们不再迟疑,哪怕心中仍充满恐惧,却也知道:等待,只会让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挑选的木偶。
    而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一幅老旧画框的背后,一道极其微弱的符文印记正悄然闪烁着。
    如同舞台深处,一只眼睛正缓缓睁开。
    「你不是逃脱了规则,
    只是找到了一个能替你受罚的人。
    可要是那人消失了呢?
    这场戏——该谁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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