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登神之梯（2合1）

    这一次，阿米夫肯特给了罗伊一些二级宝物，以及一部分死灵巫术的资料作报酬。
    罗伊借此完善来自死灵巫师的「尼克曼夏不死术」，以及自创的「萨尔兰达重生术」。
    甚至尝试通过【诸学目录】，把自己掌握的「复活药」配方添加进「炼成阵」。
    但，目前为止，这种三级的“真·复活药”，更多还是依赖于萨尔兰达作为主材料。
    所以，积累的经验，更多还是用在相对容易的二级“伪·复活药”。
    除此之外，他也真的从这些资料里面发现了不利的消息。
    “身体和灵魂，对应物质和精神……
    其实是一体的。
    但是最根本的，还是在灵魂！
    就连幽灵鬼怪之类，没有身体的存在，也有寿命之说。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增长这份灵魂寿命呢？”
    罗伊突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二级巫师阶段就已经有千年寿命。
    如果达到三级，应该会超三千多年……
    通过「萨尔兰达重生术」蜕皮重生，更有可能实现不老。
    但，那也仅仅只是身体不老。
    如果不突破上限的话，始终还是要在大限来临之际衰老死亡的。
    ……
    很快，半年多之后。
    罗伊完成了阿米夫肯特所需之物，前去给他送药。
    结果却是意外发现，这位高级巫师似乎变得更加苍老了。
    “阁下，您这是……”
    罗伊面上带着几分惊疑，忍不住问道。
    “不必惊讶，不过是死期将近，加速衰老而已。
    其实我已经活了很久，想尽办法突破晋升，但却没有成功。
    我不愿意最后的日子苟延残喘，所以把剩下的几十年拿来折腾，结果反而损耗了不少。”
    罗伊一时无言，心中却是暗暗警惕。
    这老巫师，可千万不要来个什么翻脸吃人之类。
    自己在图书馆里看书，答案没有找到，各种套路倒是看多了。
    不过，他还敢来这里，也是知道灵魂寿命耗尽是真正的大限已至，并不至于翻脸吃人。
    好些黑巫师搞寄生，夺体的，一般都是身体出了问题。
    但那也是古代的事情了。
    现代的巫师，比起古代进步不少，再不用这么麻烦。
    “呵呵！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可笑？”
    阿米夫肯特并不知道罗伊的想法，只是略带几分自嘲，笑了起来。
    “我们这样的高级巫师，剩下的几十年，都是凡人的一辈子！
    但偏偏，人心不足，还是想着要抓住任何有可能的希望。”
    “也不是这么说，事在人为嘛。”罗伊说道。
    阿米夫肯特摇摇头，道：“也有可能，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试图通过身体的逆向生长，根本完全无济于事。
    而巫妖的道路，也未必见得适合我，这说不定还不如找个神灵来信，寄望于死后进入神国呢。”
    “阁下，这样真的能够延长灵魂寿命吗？”
    罗伊惊讶道。
    阿米夫肯特道：“当然能！
    要不然，为什么会有死后进入神国，得到永生的传说？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永生，所以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更大可能还是要走巫妖之路。”
    “嗯？”罗伊微怔，“您是说……
    它存在某种缺陷？”
    “答案早就在那些口号当中明明白白告诉你了，与神同在！”
    阿米夫肯特淡然说道。
    “无法独立于神之外，只能与神同在，这对于信徒而言，或许是个满意的结局，但对巫师可不是！”
    聊完这些，他又谈及转生巫妖的路径。
    “成为巫妖，同样存在很多问题。
    这实际上跟机械巫师，把自己的灵魂封装进傀儡之心有些相似，组成灵魂的本源，将会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保住正常的生命，甚至依靠突破来获得延长啊！”
    ……
    罗伊回去后，终于没有再继续接受炼制委托，而是开启了自由炼制的模式。
    雷蒙和昆尼塞克等人时不时的前来找他，进行交易。
    各大部落也通过欧斯曼城这个平台求购产物。
    这同样能够挣钱，以及换取各种各样的资源。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罗伊再次来到欧斯曼城，意外接到委托。
    “为您造像？”
    “没错，一座巨大的，足以承载本王伟岸形象的大型雕像！
    最好是能超200米，我要把它立在这座欧斯曼地区的山峰之巅，俯瞰这片大地！”
    弗拉姆王坐在王座上，豪情壮志的对罗伊道。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自恋了。
    没想到还有一个更自恋的！
    罗伊心中暗自腹诽，但却还是奉承道：“您说得对，英明神武，总是值得后人瞻仰。”
    弗拉姆王满意道：“我听阿米夫肯特阁下提说过，你作为魔像高手，也具有雕刻家的兼职，想必是能胜任这个委托的。
    虽然雕像本身不值什么钱，但占用你时间精力，我会给你报酬。
    之前征战期间，获得的各种奇珍异宝，特殊材料怎么样？
    我愿意出10份一级材料，1份二级材料的价钱。”
    “乐意效劳。”
    罗伊想了想，承接下来。
    好吧，虽然之前还想着，自由炼制比承接委托要舒服……
    但，他给的太多了！
    这仅仅只是雕像，不是魔像。
    在完成委托的过程当中，自己还可以兼顾很多其他东西。
    简单达成约定之后，弗拉姆王不但大方的给予大半定金，还调拨了一批工匠和奴隶给罗伊，供他任意差遣。
    罗伊便利用起了这些工匠和奴隶，设法造就雕像。
    他隐约猜测，这位弗拉姆王是一个好大喜功的家伙，完全是往“奇观”的方向去打造。
    说起来，雕像的建模和设计，已经完全不是问题，剩下的都是工程上的安排。
    很快，罗伊就从凡人以及巫师的不同角度，制定可行方案，并且结合两者优点，进行了融合设计。
    包括地基，骨架，外壳，排出工期，打算在短短18个月之内，彻底完成雕像的搭建。
    正好，那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10年之期。
    不过，也就是在这设计期间，罗伊隐隐发现了不太对劲的事情。
    “这东西，怎么感觉像是神像呢？”
    年余之后。
    欧斯曼地区，山峰之巅。
    一座庞大的站立人像拔地而起，如同巨人手持权杖，俯瞰着大地。
    罗伊在此期间，充分利用了自己的活化石像，血肉化石等技术，为弗拉姆王造像。
    原始人连平常几米高的雕像都难以铸造，更遑论这座山峰一样高大的超大型雕像。
    他们如见奇迹。
    无论住在这里，天天看着它长高，建立起来的本地人，还是其他各大部族前来会盟的使者，都油然的生出一股仰望之心。
    为了给石像增添威严之感，罗伊还不惜动用工本，猛下黄金，给整个石像来了个镀金。
    反正，这玩意是弗拉姆王自己出钱。
    自己拥有【弗拉梅尔的暴富】炼金天赋，还能实价实销，赚上一大笔。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民众在山下跪拜祈祷，如敬神明。
    罗伊也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
    因为自己的【赫尔墨斯之眼】照映出巨大石像的性质，将其本质显现出来。
    “弗拉姆王雕像（零级）……
    山石，泥土和血肉塑造而成的雕像，因受民众膜拜，拥有了一定神性……
    民众的信仰，为凡物披上神性的冠冕……”
    弗拉姆王也对此非常满意，还没有等到雕像完工，就接连好几次“赏赐”，给了罗伊不少土著美女，还有金银财宝。
    罗伊对此敬谢不敏，倒也不是说，他不喜欢美女，还有金银财宝，而是这个世界的出产，实在有那么点儿……一言难尽。
    干脆在集市当中变卖，换成各种手工艺品和珍稀材料，说不定还能多弄一点【美学价值】。
    ……
    就这样，15个月后。
    罗伊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九年半。
    雕像正式竣工。
    远远看去，石像巍峨如山，面容庄严，双目微闭，仿佛在沉思。
    金色的光晕在其表面流转，宛如神光笼罩，令人心生敬畏。
    弗拉姆王对此非常重视，竟邀请了之前替他征战的各方部族，还有手底下的巫师们来此参加典礼，搞得非常隆重。
    以罗伊所见，这规模，甚至都不逊于当初登基了。
    “这里面竟然多出了这么一座大雕像！”
    “之前早就有所听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实在太宏伟了……”
    庆典当日，各方人士来到，无一例外，表现出了惊叹之意。
    但，罗伊心中震惊更甚。
    他亲眼目睹着，随着庆典逐渐来到高潮，子民载歌载舞，一股宛若金光的宏伟潮流汹涌。
    似曾相识的力量浮现出来。
    “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儿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感受着空气中传来，仿佛愈发神圣恢弘的气息，罗伊猛的把目光投向上方的弗拉姆王。
    这名高级巫师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层仿佛晨曦的金光。
    整个人也像是镀金的雕像，跟着熠熠生辉。
    他的座位设立在欧斯曼山城的上方平台高处，也不知道是否巧合，正好背对着石像。
    恰逢阳光升起，如日方中，在巨大石像脑后投射出一个如同神环的光晕。
    那股莫名的恢弘浩大和神圣之感，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从石像溢出，还是从他身上溢出。
    罗伊猛的想起来了。
    “血色试炼……英雄宴！”
    这并不是说，弗拉姆王和兽人，和比蒙神有什么联系……
    而是说，这种庆典，隐隐然间，能够勾动神性和神力！
    自己所感受的那些，正是信仰投注，情感交织的感觉！
    ……
    不久之后，庆典渐入尾声。
    罗伊特意来到阿米夫肯特面前敬酒一杯，趁机请教。
    “阁下，弗拉姆王莫非是想要人工造神？”
    他思来想去，都无法简单用“好大喜功”来解释这位巫王的行为。
    但在目睹那一缕神性辉光之后，却是猛的惊觉。
    这可能是某种“仪式”！
    “他确实是想。
    而且，这种典仪和路径，还是我传授给他的。”
    阿米夫肯特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对他说道。
    “这老巫师，该不会是拿他做小白鼠吧！”
    罗伊心中暗自猜测。
    但转头看了看坐在上首，安心接受各方使者朝拜献供的弗拉姆王，却又若有所思。
    那位也不是傻子。
    他自有办法分辨这种方法的真假，并且从中得到好处。
    而且，以自己观察所得……
    “这难道真的是一种登神之法？”
    “其实，我也想要这么做！”
    突然，阿米夫肯特看着罗伊，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只可惜，我并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生灵，也没有任何天命眷顾，民心加成……
    要是能够攻略某个世界，击杀神灵，夺取神格就好了……”
    “击杀神灵……”
    罗伊心中一震。
    自己曾经从瓦伦蒂娜的图书馆里找到一本书，阐述了信仰与神格之间的关系。
    那是一部名为《登神之梯》的著作，由古代传奇法师“斯卡拉·阿德·德乌姆”所作。
    “人类永远无法超越和战胜神，正如凡人无法提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
    他在那本书的开篇如此说道。
    因为无论是自然之神，还是后来的人格之神，都涉及到了整个星球的灵性。
    人生之于天地，无限渺小，本身也是天地自然的一份子。
    但自从掌握了“源质”，以及精神具现化，实体化等等奥秘之后。
    巫师们开发出了撬动规则，法师们掌握了传奇天命。
    更有一些人高举王座，点燃神火，实现了如同抓起自己头发的“自举”！
    这种从逻辑上就斩断了不可能超越和战胜神的枷锁。
    因为……
    “人是不可能战胜神的！
    但是同为神者能够！
    天地自然能够！
    那么，只要在恰当的时机介入，夺取神格，取而代之，就能将‘登神’化为现实！”
    同样还是传奇法师“斯卡拉·阿德·德乌姆”，如此告知道。
    阿米夫肯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告诉罗伊道。
    “夺取神格的对象，最好是新神，又或者锚定自身，有着某种直接或间接联系的媒介之物……”
    “比如说，羽蛇神……神像？”
    罗伊接口道。
    他突然想到了许多。
    “不错，但，正常情况下，没有个几十上百年，没有众多人口，孜孜不倦的持续信仰和膜拜，这种方法也不可能成功。”
    阿米夫肯特转头，看了上方的弗拉姆王一眼，却是渐渐面露黯淡，颓然一叹。
    “我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