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三角骗局

    “噢哟，古谷君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大忙人，说起来，还没有当面恭喜过你这部电影热卖，我看落点至少也有十亿日元了。”
    TBS放送部，栫井巍从一大堆各色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得出，是百忙之中抽空和谷明见一面。
    谷明是不太清楚他忙什么。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栫井巍先生，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我们长话短说……TBS方面有没有重启奥特计划的打算？”
    栫井巍并未抬头，谷明只能看到他低头在那里写写画画的剪影。
    好一会之后，栫井巍才将写好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谷明。
    这是一份大概的资金清单，描绘出近年来对特效，制作方面的需求。
    “现在已经是1979年了，不是初代奥特曼拍摄时的那个年代，现在特效提升了，画面，制作，全部都在提升，前年的那部《星球大战》，今年的这部《超人》……美国人的特效大片太厉害了，观众们的接受程度也在提升，如如果拿不出足够吸引人的效果，他们是不会买账的。”
    “再加上，如今经济上行，物价也有所变动，当初的一千万投资，现在可是要一千五百万甚至更高。你知道吧，在怪兽风潮退烧的今天，TBS方面通过市场调查，认为万谷是没可能实现盈利的。前不久东京电视台的那部《恐龙特级克塞号》已经反映了这一点。”
    谷明翻看着手上的文件，每一份支出，都写得很清楚。
    当然，他也的确感觉到这几年的物价，比他刚来时要变化了不少。
    74年日本经历经济危机，经济下行，但76年已经逐渐回升，到今天是79年，日本对外输出，外部贸易加大，日本汽车驰名欧美，挤占美国本土市场，底特律汽车商哀鸿遍野。
    现在的日本，到处都在花钱，东京的工地一刻不休。
    谷明说：“所以说，TBS方面认为拿出这么多钱来投资下一部作品，是不划算的。”
    对视着谷明的双眼，栫井巍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他没告诉谷明。
    因为最大的赞助商武藤药业出了点问题，所以暂时武藤药业不打算投资大规模的项目，而是将资金投入到本身的扩张上。
    换而言之，没有赞助商的情况下，TBS自己是不可能单独花这么多钱投资低迷的特摄市场的。
    谷明不信：“但东映的假面骑士很成功不是吗。”
    “假面骑士和奥特曼是不一样的，古谷君，作为两个作品都参演过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谷明只能点头。
    不可否认，栫井巍没说错。
    这两部作品风格是截然不同的。怪兽风潮退烧，不代表假面骑士的风潮也退烧。何况假面骑士的大头是在卖腰带。
    谷明捏着手里薄薄的一页纸，不禁一声长叹。
    这份清单，直接表明了TBS的态度。
    不会重启奥特计划的，因为找不到盈利的前景。
    这种情况下，谷明也没什么好的想法，来说服TBS方面。
    “所以只能换电视台了吗？不过……”
    谷明忽然昂首看向栫井巍。
    “栫井巍先生，如果我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投资商，他们愿意投资这部作品，就像是钢普拉之于三叶草一样，那么，TBS方面会参与放映么？”
    栫井巍霍然抬头。
    过了好一会，才给出了个不太确定的答复。
    “需要TBS投资多少钱？”
    “TBS不需要投资，甚至不需要派人监督，当然，也不可能独播。”
    栫井巍不言，只是手指骨节极有韵律的敲打着桌面。
    不能独播这一点可以接受，毕竟TBS方面又没花钱。
    栫井巍思索着此事，终于站起来，望向谷明。
    “你打算找哪一家电视台和TBS进行合作放映？如果是东京电视台那种程度的话可是不行的。”
    谷明咧咧嘴。
    “如果，我能找到朝日电视台进行合作放映呢？”
    ……
    ……
    栫井巍最终给出了他的答复。
    如果谷明真能找到投资商，也能找到朝日电视台进行合作放映，那么TBS这边是不介意重启奥特计划，也不介意独播权被拿走的。
    所以，谷明下一步自然是去找东映。
    一等就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渡边亮德。
    “古谷君！有几天没见了，听说你和黑泽明先生合作了！”渡边亮德上来一个熊抱，哈哈大笑：“听说那个老爷子可是很不好应付的人，脾气很坏的，所有的演员都不喜欢他。”
    “毕竟是大名鼎鼎的电影天皇嘛。”谷明清了清嗓子：“渡边先生，我们就直说了吧。其实，万谷有计划制作一部新作，但因为某些原因，找不到合适的平台放映。不知道渡边先生有没有计划让东映进行参与？”
    渡边亮德：？
    啥玩应！
    他下意识抬起手来，摩挲着桌面上的阿童木玩偶。
    谷明一看。
    这都被渡边亮德盘包浆了，脑门铮亮。
    “万谷，东映。这可真是两个不可思议的词汇啊。古谷君，要不要详细说说？”
    “当然。万谷方面会解决资金问题和制作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让东映的演员参演，甚至借用东映的设备，职员等等。不过既然不需要东映出资，那当然也不能在朝日电视台独播，而是和其他电视台合作放映。”
    渡边亮德对这个条件并不意外。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但他只有一个问题。
    “合作方是谁？”
    谷明说：“TBS。”
    渡边亮德：？
    这可真得考虑考虑了。
    当下日本最顶级的几家电视台网络。
    NHK，TBS，朝日电视台，富士电视台，东京电视台……
    如果是同时在TBS和朝日电视台上播出，那几乎能够涵盖整个日本。
    要知道即便是之前某一家电视台主要推出的作品，也只能涵盖关东或者关西的一部分，只有次轮放映时才会覆盖整个日本。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渡边亮德瞬间拍板。
    “古谷君，你知道东映是不在乎这些事情的。”
    “只要TBS方面肯答应，而我们这边又可以参与制作的话，那么我会尽全力说服朝日电视台方面放映作品。除此之外，我只有一个问题。”
    “万谷要怎么解决拍摄资金问题？据我所知，巨大化特摄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假面骑士能比的。”
    谷明这次真忍不住要直拍大腿了。
    众所周知。
    当三角有两边被搞定的时候，第三边就不是任何问题了。
    “渡边先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渡边亮德点点头：“难道是你？你打算把电影的几亿日元分红都拿去投资给万谷？”
    谷明：……没那么远！再低头看看！
    渡边亮德便低头看了看他眼前的东西。
    一个被盘到包浆的阿童木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