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要不你先欠着？”

    西裤剪裁后腰平整，全靠皮带贴合腰线挂在胯上，腰头一松，裤子自然下垂。
    陈克己弯腰，下蹲提裤子，眼帘一掀，常遇春踝骨微突，性感诱人。
    他忍不住伸出手背试探。
    将要贴上脚腕时，陈克己手下一滞，脑中闪过被一掌推在窗框的梦魇，条件反射忙忽地缩回手。
    “……”
    犹豫间隙。
    见他蹲在地上半晌没动作，常遇春偏头扫视，以为他低血糖，屈膝要扶他起来。
    偏巧，陈克己朝同一个方向侧身，膝关节直冲太阳穴。
    两厢一搡，西裤箍住脚面，下盘不稳，眼看要歪倒，慌乱间随手攀住一根带子。
    倏地。
    “陈克己！”常遇春警告叫他。
    “啊？”陈克己仓皇抬头，“……”
    春光乍现。
    他手里攥着粉红豹浴袍的系带。
    我去。
    陈克己舔舔嘴唇，梗着脖子仰望她，未几，玩世不恭咧嘴一笑，“两清！”
    “什么两清？”常遇春扯过系带，说话间调整衣襟，正预备重新系好。
    陈克己挑眉，“你不是也……”看我了。
    “……”
    十年护士她什么没见过。
    要论就好好说清楚。
    闻言，常遇春胡乱交叠衣领，蹲下平视他，下巴一抬，一指他蓝条纹四角裤。
    言外之意是你穿着呢我岂不是亏了。
    “……”
    没想到常副护士长心理素质如此强大。
    陈克己一怔，唇角微勾，彻底放松下来，半蹲脚尖一挑，索性将西裤踢在一边。
    情不自禁。
    他到底还是没好意思站起来。
    “……”
    常遇春手压膝盖，缓缓起身，“幼稚！”
    她看他眼神像看患者，冷静、专业且毫无波澜。
    “别呀！常护长！”
    陈克己逗她，拽住她手腕，干脆直接坐地上，仰视着运力一扯，将人拉进怀里。
    猝不及防。
    常遇春全然没有防备，低呼一声，整个人一歪，脸擦着他下颌划过，牢牢被锁在他滚烫胸口，一侧肩膀探出浴袍。
    心跳宛如擂鼓。
    —
    浴室氤氲，墙壁挂着水珠，冷热交替间，一股股顺流而下，像泼墨山水，恣意挥洒。
    陈克己嘴唇微凉，贴着她光滑肩头，锁骨，下巴，自然吻上她嘴角。
    “常护长……”百忙之中，陈克己呢喃。
    常遇春嘤咛回应。
    陈克己嘴唇包裹她下唇，动情用力一吮，含糊不清提醒，“闭眼啊。”睁着亲多不过瘾啊。
    下一秒。
    陈克己只觉后脑勺被她四指一戳，蓦地刹停，睁开眼。
    目光交汇，暧昧汹涌。
    “……”
    陈克己眨眨眼，心里忽然一暖，她虽然没说话，他却秒懂她心意。
    情难自已。
    原来，常副护士长担心他撞到墙壁，是以时刻关注，掌心还紧贴他后脑。
    谁说相亲结婚不靠谱。
    生理性喜欢，可太靠谱了。
    陈克己猛嘬一口。
    —
    她还在怀里，陈克己手掌撑地，托着她一并挪了个方向，反手将她手腕搭在肩头。
    见状，常遇春跨坐，环住他。
    陈克己八块腹肌乍现。
    两人相视一笑。
    拥吻。
    身体是一个机关，隐藏着表达爱意，最直接纯粹的密码。
    —
    弘济医院公寓楼是地暖，原本潮湿的浴室，地砖很快干掉，水渍斑驳。
    地板生硬，温热。
    —
    “还吃饭吗？”陈克己抽空看腕表，快一点了，她说过下午两点得到岗。
    常遇春单手一撩碎发，“不吃了吧。”
    “那……点别的……”陈克己膝盖前倾。
    “……”常遇春没说话，俯身吻他。
    行动是最好的告白。
    —
    “陈克己。”常遇春小声叫他。
    “嗯……”他低沉微喘，吻她耳垂回应。
    “不行我要迟到了……”
    常遇春着急。
    下午有行政会要开，完事要抽查质控，还得盯着新来的小护士培训鼻窦冲洗操作。
    “……”陈克己哭笑不得。
    觉察到他一丝不自然，常遇春轻抿下唇，没头没脑迸出一句：“要不你先欠着？”
    什么。
    陈克己身形一晃，双手扳着她肩膀，不容置喙使劲，“开玩笑！”
    “……”
    常遇春照他后腰一掐，“听话！”
    “……”陈克己眼珠一转，趁热打铁表示，“我现在无家可归，不然，你收留我吧。”
    常遇春一脸懵逼，“啊？”
    “我爸红温暴走了，”陈克己加快速度，一心二用，“奶奶让我先别回家。”
    “哦。”
    “哦什么啊，我最近就跟你住了，反正先欠着嘛，你说的，常护长说话得算数！”
    “……”
    常遇春觉得他早有预谋，虎口卡着他后脖颈告诫：“我等会迟到了你就滚蛋！”
    真要命。
    陈克己悔得直打嘴。
    头顶如同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时进退两难。
    “……”
    见他眼底焦灼，常遇春环紧他脖子，耳根后头扑哧一笑。
    笑声撩人。
    —
    成年人的潜台词没有婉拒就是默认。
    铺陈一浪又一浪炙热欢愉，像永不落幕的春天。
    —
    事后。
    时间来不及，常遇春简单梳洗，将钥匙留给他，“我今天大夜班，明天8点回来。”
    “大夜班不是晚上10点嘛！”陈克己掀开浴帘，他特意查过弘济医院的排班。
    常遇春无奈，“我是护士长，副的。”
    秒懂。
    医院真卷，常副护士长还有行政工作，陈克己满眼心疼，“那我明儿接你下班。”
    常遇春点点头，“走了，你自便。”
    伴着水流，陈克己隐约听到关门声。
    —
    常副护士长家没有浴缸，花洒也不是天幕，水压也不够，可陈克己依旧美滋滋的。
    洗完澡，他穿上那件粉红豹浴袍，往穿衣镜前一站，长手长脚的他，妥妥七分袖。
    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半多。
    陈克己先在屋里溜达了一圈，以男主人视角，审视各个角落。
    公寓虽小，倒格外温馨。
    卧室头一回进去，一侧床头柜堆着一米高的书籍，几乎全是耳鼻喉护理专业相关。
    陈克己随意抽取一本，翻开版权页，编著一栏，赫然是裴伯渔和常世新。
    “……”
    惹不起。
    手上书本瞬间千斤重，他紧忙放好。
    —
    百无聊赖中，夹杂莫名兴奋。
    陈克己急需与人分享情绪，一琢磨，他决定打视频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