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杀死你？如你所愿！

    不远处，杀生院祈荒看着那个所谓的“征服王”，正带着一群如蚁般渺小的人向她冲锋而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为残忍的微笑。
    【冲锋？这种完全无法威胁我的攻击，不过是主动送上门，滋养我成长，加速我恢复到往昔状态的灵质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杀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从者，而后再度变强杀死所有人好了！】
    她缓缓高举双手。
    原先被方义冻结的“黑泥”，也脱离了禁锢般再度于空间中流淌起来。
    一点幽深的漩涡悄然生成，旋即膨胀为了吞噬一切的黑洞。
    轻而易举地抽干了她体内几近无穷无尽的魔力。
    将所有能量层层编织、交错汇聚，化作一个缓缓升至她头顶，弥散着毁灭世界的球体。
    如同象征末日降临的黑日一般。
    下一瞬，她双臂随之挥落。
    象征着毁灭的‘黑日’呼啸而出，破空而行。
    而后在半途中猛然炸裂！
    四散飞扬的黑色碎片，瞬间变作无数道尖啸而出的箭矢。
    带着浓厚的恶意与死亡的气息，交织成了无孔不入的雨幕朝着众人倾泻而下。
    借由这将一切事物化为恶之炼狱的滂沱大雨，在这烈日高悬的沙漠之中营造出了无光的夜。
    以及挥之不去，无法晕染开的黑暗。
    正是【大头七野干法】。
    “轰”
    只一瞬，络绎不绝的雨便精确而有力地毁灭了跟随策马奔腾的‘征服王’身后，发起冲刺的英灵士兵。
    消弭了【王之军势】存续的基础。
    同时，极为恶劣地放着孤身一人的‘征服王’冲刺了一段时间。
    确保对方窥见了自己的士兵和【固有结界】一同毁灭的场景后。
    祈荒这才伸出手，仿若怜悯般再度将毁灭的雨降下。
    彻底摧毁了名为‘征服王’的英灵。
    同时击碎了名为【王之军势】的结界。
    再度降临了充满‘食粮’的世间。
    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见得眼前的‘征服王’那副恍若向着风车发起冲刺。
    以及象征着‘征服王’的【传说】和羁绊的【王之军势】轰然破碎的壮烈的景象时。
    不由得目光一滞，死死地盯住了仿佛立于遥远天际的杀生院祈荒和其周身的黑暗。
    握持圣剑的双手也因过于用力带上了几分异样的白。
    【直感】已然为她揭示了女人的身份。
    【这是世界上最丑陋的恶。】
    【这是人类欲望的尽头。】
    化为【龙之炉心】的心脏也咆哮了起来，传递出了极为简单的情感。
    【杀死那个女人！】
    但很快，望了一眼身旁再度拔刀。
    制作出滔天冷气将‘黑泥’和雨幕，以及天幕之上有复苏趋势的【孔洞】一边冻结。
    并再度将那位【魔性菩萨】化作冰雕，控制了灾厄蔓延的男人。
    她便意识到了一件事。
    【杀死那个女人，并拯救那些自己无法拯救的人是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自己只需完成该做到的工作就好。】
    因而，她深吸了一口气迈动了脚步。
    乘着敌人复苏的间隙，再度让心脏咆哮了起来，借助其男人的【灵源归锋】汇聚魔力的效果。
    贪婪地汲取起了大气中因【世界编织术】而富集起的魔力。
    而后果决无比的挥出了手中汇聚着光辉，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将要解封什么的圣剑。
    同时高声唱出了手中奇迹的【真名】。
    “这光辉乃是星辰的希望，照亮大地的生命之证！
    “在此见证最后的胜利吧！
    “誓约胜利之剑——！”
    比先前任何时刻都强的魔力洪流顺着手中的圣剑奔流而出。
    化作稍纵即逝，但在这一刻异常璀璨的流星。
    短暂地照亮了随着化身为恶的女人而来的黑暗。
    同时融化和闭合了立于天幕之上的不住流淌着‘黑泥’的【孔洞】。
    完成了自己任务的阿尔托莉雅只觉得双膝酸软，已然无法站立。
    高速搏动的【龙之炉心】也像是风箱一般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为了挥出这前所未有的一剑。
    她身体里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
    名为阿尔托莉雅的英灵现在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但她依旧固执地站了起来，看向了不远处的杀生院祈荒。
    即便这场即将终结的圣杯战争，她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获取圣杯已然是遥不可及，必须在下一次圣杯战争才能实现的梦。
    但在这场战斗的最后。
    她无比渴望着窥得那个恶的消融。
    也渴望见证男人挥出的最强的一刀。
    她看向了高举右手，开始铭刻胜利的男人。
    在心底吐露出了最后的心愿。
    【那么，让我看到这场故事的结局吧。】
    【请不要输给那个除了强大一无是处的事物！】
    感知着与军队一同尸骨无存的‘征服王’死后，汇入自己身体让自己变强的灵质。
    看着泪流满面，双膝跪地的韦伯。
    明晰了到那个‘骑士王’身体里魔力也挥霍一空。
    男人的最强的一刀也无法杀死现在的自己的事实后。
    正在雾气中快速恢复，即将摆脱男人的【霜风】束缚的杀生院祈荒露出了极为傲慢的笑容。
    “那个‘征服王’发起冲锋争取的这一丁点时间。
    “那个‘骑士王’竭尽全力摧毁的【孔洞】。
    “你们所做的这些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又让我变强了而已。
    “真开心！
    “你们的苦痛，叫喊，可都是能激发我肉欲的存在呢？”
    而回应她则是男人高举的右手之上，第一次在众人眼中浮现和使用的鲜红无比的【令咒】。
    和口中吐出的让她匪夷所思的话语。
    “以【令咒】命之，Saber·冲田总司，来到我的身边！”
    不同于一旁对男人的真实身份，感到难以置信，瞪圆了双眼的阿尔托莉雅。
    杀生院祈荒先是心中一紧。
    【还有最后一名战力完好无损的英灵！】
    【那是他的英灵！】
    但回想了一番那个Saber的能力之后。
    从冰中脱困的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放肆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吗？
    “还真是惹人发笑呢！
    “那个弱小的英灵又能做到什”
    女人的话语还未说完，便随着男人挥下的长刀戛然而止了。
    看着没有向着自己挥出长刀。
    而是砍下了自己的右手，快速使用【异肢接合】接上了一旁樱色羽织的英灵扔出事物的男人。
    杀生院祈荒已然明白了那张‘底牌’是什么。
    那是能够先前她没能获取到【一次性大幅增幅英灵能力】的名为【荣光的右手】的【圣遗物】。
    对方派出了那一骑英灵，在那位【奥星】杀死那个吉尔伽美什之后，寻觅到了那件【圣遗物】。
    而对方也和自己的御主一样开辟了【隐藏世界观】，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英灵】。
    但她只慌了一瞬，便重新聚拢起了必胜的自信。
    【可惜现在我是杀不死的呢？】
    【不仅有这片魔力浓郁到不行的【雾气】作为补充，还有Master和那个韦伯作为最后的容器。】
    【除非他是概念上的能够切断我和我【信徒】联系的死神！】
    【否则，绝无任何杀死我的可能。】
    尽管自信满满认为【故事的结局无从改变】。
    但杀生院祈荒还是做出了最为谨慎的应对。
    刚刚恢复的双手快速结印。
    在能够【大幅增加自身防御】在这一刻几近于无敌概念的【胎藏界·理拳印】发动。
    漆黑与金色的结界交织在她周身，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后。
    她才向着男人奉上了溢美之词。
    “真是精彩绝伦的谋划。
    “你也有着无人能及的勇气和钢铁一般毫不动摇的信念。
    “但很可惜，无论你做出多少努力，都是无法改变故事的结局的。”
    然而，这时杀生院祈荒看到了让自己心神震颤的一幕。
    男人背后生出双翅破空而上，冲入迷雾的高空。
    他高举长刀，刀与人气息合一。
    心脏不住鼓动，发出震天动地的、如同天启的钟声般的咆哮。
    前所未有的魔力潮汐也在男人的刀剑汇聚。
    看着眼前这副恍若神话的场景。
    竭力恢复平静的杀生院祈荒吐出了最后的话语。
    “即便你有着龙的【传说】能够借助那件【圣遗物】临时升华为传说中的龙，也是没用的。
    “对被所有的人类给爱上，承受世上所有人类快乐的器皿。
    “成为世上所有活着的生物的欲望，作为神明的我而言。
    “杀死我这件事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方义没有答话。
    此刻身为的Pretender【职介】（身披角色者）的男人只是在适应新获得的【荣光的右手】。
    和神不知鬼的借由【幻术】溜到这里的梅林小姐赋予他的【英雄作成】临时增幅后的极为强劲的【雾中死神】。
    因为长刀的耐久而仅剩一次使用机会的【阴阳交错】，已然蓄势待发。
    在双手紧握长刀，【大幅增强能力】的【斩我】随之发动。
    在耳边如愿以偿的响起了。
    【你受【荣光的右手】和【英雄作成】以及【斩我】影响，你的【消除中等不死性】能力，临时强化为【概念性消除低于你位阶的生物不死性】。】的提示音后。
    窥见了在那巨大女体之上，先前他无法窥探的于此刻赫然浮现“死线”。
    知晓故事结局的男人，脸色却是异常地平静如水。
    他没有嘶吼也没有吐出任何回应。
    只是极为平凡地，挥出了手中不住落下碎屑的长刀。
    做出了最终的裁决。
    一刀斩下，并无撕天裂地的声响。
    它只是悄然挥出，而后化作了穿林而过的寒风，向着旁大的杀生院祈荒不偏不倚地驶去。
    但就是这样划破雾气的一刀，刚刚与杀生院祈荒的躯体相接后。
    只一瞬便撕裂了杀生院祈荒周身层层防御的织网。
    【胎藏界·理拳印】铸就的结界和具有不死性概念肉体宛若落至地面轰然碎裂的瓷器一般。
    毫无抵抗地被男人的刀解构、剥落而步入了无可挽回的崩溃。
    她的神性和恶，正如一尊风化了数年的雕像一般。
    从体内一层层剥离。
    链接【信徒】的无形的线也随之断裂。
    仿佛那一刀中，蕴藏着最为本质的【死亡】。
    在被斩杀的一瞬，她的心智被拖入了不可言喻的幻象之中。
    她看见庞大无比的自己站于宇宙深处。
    庞大的肉体已然摆出了支配宇宙，与星球交合的姿态。
    蔚蓝色的星球也被自己放置在身下。
    吸入，而后摩擦。
    为自己带来惊人的满足和快乐。
    正是自己还未使用的足以融化一切人类的【宝具】【快乐天·胎藏曼荼罗】。
    可下一瞬，那把长刀便把她从那梦境之中打落回了现实。
    打回了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只能看着眼前的男人落至地面的现实。
    名为杀生院祈荒的恶想要说话，想要挣扎，想要呼唤信徒。
    但无论如何张口，她都发不出声音。
    【这是，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身体上也传来了仿佛要被烧毁一般的疼痛。
    【这一点都不让人舒服，第一次这么寂寞！】
    【为什么我会被他打倒？】
    【即便这副躯体不是我的全盛状态，但对于已经成为神，‘世界’都不愿为敌，而是要送走的我而言！】
    【我是绝对不会被杀死的才对！】
    而高举长刀缓步落至地面的男人。
    仅仅是站在原地，缓缓将落下了不少碎屑，有了不少缺口的刀收入了鞘中。
    看着正在消亡的杀生院祈荒给出了回应。
    “杀死你？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而随着那庞大的女神之身，也如积雪般静静地崩解，逐渐消融进了虚空之中后。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一刀赋予的不单单是肉体的死。
    更是概念上的死。
    她那构筑在欲望与恶意之上的神明之躯，在那一刻，被如同死神一般的男人彻底否定了。
    仿佛男人对她做出了【你不该存在，你会死】的评语一般。
    在最后的时刻。
    她仿佛明悟一般向着那个杀死自己的男人吐出了心底的疑惑。
    “啊……原来，【故事的结局】其实是这样的吗？
    “名为杀生院祈荒的女人被如同死神一般的男人杀死？
    “这便是……我被赋予的无可避免的死亡的命运？
    “只是因为我其实并不是故事的主角？”
    而回应她则是男人很是平淡，仿佛宣告一般的回复。
    “故事是由无数个角色构成的。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担纲故事的主角，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着美好的结局。
    “但组成故事的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改写故事的结局。
    “最后，杀死你只是我做出的选择而已，而非命运做出的决定。
    “你输给的是我，而非虚无缥缈的命运。”
    男人给出的答案。
    杀生院祈荒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
    或者说直到最后，她也不想认可【成为神明的杀生院祈荒输给了方义】这个无法接受事实。
    在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
    她依旧固执地坚信着自己的判断。
    【我，杀生院祈荒只是输给了命运而已。】
    怀着这样想法的杀生院祈荒，就这样看着面前的男人。
    死去了。
    最终，连“被记住”的权利都未曾赋予。
    她的身体，连同构成她的【恶】和欲望，仿佛都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一般消失了。
    圣杯战争第四天，清晨。
    吞噬此世之恶的【圣杯】，主神空间预备轮回者。
    杀生院祈荒，死亡。
    而刀光落尽，名为杀生院祈荒的恶消亡之时。
    萦绕在冬木市上方，原本被【世界编织术】永久汇聚而来的雾气也猛然倒卷。
    积成了天幕上厚重的云，而后化作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洒在这座城市之上。
    像是治愈伤口的药粉一般，开始消融那不远处因为‘黑泥’而燃起的大火。
    一旁的因为构成圣杯的杀生院祈荒死亡，正在化作金色微粒的阿尔托莉雅看着收刀入鞘的男人。
    几番欲言又止。
    但在回归剑丘再度进行获取圣杯的轮回前的短暂时间内。
    她还是极为快速，用咬了三次舌头的语速。
    走到男人身前，向着男人表露了发自内心的赞叹。
    “方义先生，是很耀眼的星辰呢。
    “无论是做出行动还是回应。
    “这种杀死【恶】的事迹，即便是理想中的骑士也无法与您相比。”
    不等方义回应，这位‘骑士王’又看了看消失的圣杯和自己正在化为金色微粒的身体，有些遗憾的说道。
    “即便没有这种意外情况，恐怕作为竞争圣杯的敌手您也是我绝对无法获胜的存在。
    “当然，就像硬币的两面一样，作为搭档也是最理想，没有人能拒绝的那种。
    “那么再见了，为这个世界带来美好故事结局的方义先生。”
    似乎是没忘记自己追逐圣杯的愿望。
    这位‘骑士王’半玩笑半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当然，作为头疼的敌人就免了。
    “即便是下回能够幸运的见面，我也希望我们不会是对手。”
    而后便干脆利落地折返回了自己的时空。
    听着耳边响起的【你的【隐藏任务：理想的骑士】达成部分条件，将获得一定收益。】的提示音。
    男人没有理会因为自己的英灵死亡而跪地哭泣的韦伯。
    而是看向一旁的脸上混杂着惊异、迷惑、震惊拜服神色的卫宫切嗣。
    发出了一句问询。
    “那个人，被冲到哪里去了。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
    解决完了敌人之后，方义决心再进行一次交谈。
    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在这次交谈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经验’，让他未来的‘升级’变得更有方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