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除了鱼以外

    第161章·除了鱼以外……
    钓鱼。
    巫尘小时候也试过去钓鱼。
    效果不佳，但也不是太差。每次提着折叠鱼竿出去两小时总是能林林总总捞回十几只大小不同的鱼回来，长度平均在10厘米到20厘米左右。偶尔也会摸到一两条30厘米长短的鲶鱼或者鲤鱼。
    倒是一段还算值得怀念的童年记忆。可惜当他上了高中之后，便基本不再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学习以外的事情。
    ——要去试着钓一下鱼吗？
    离开警戒者据点之后，巫尘便朝着码头所在的方位前进。空气中也逐渐慢慢地萦绕起了一抹湿润的气息，偶尔也能够看见推着一车鱼的小贩，将这些新鲜的活鱼运送到风盔内部的菜市场去。
    ——嗯，等面具的事情解决之后。抽个时间去钓一下吧。
    时间终究还是紧迫的。
    虽然心已经不再急迫，但客观层面上的时间依旧稀缺。他很快就越过了那辆装满鱼的小车以及坐落在路边的，贩卖渔具的小店。路上遇到的诺德人在看见他身上的学院法袍时纷纷皱着眉头避开，倒是让他的前路宽阔了一点。
    巫尘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他第一次去钓鱼，第一次从地里抓蚯蚓来做鱼饵时发生的一件小事——那个时候的他其实并不知道蚯蚓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于是他便掀开土块，将入眼所见的第一只细长条状的活物抓在手中，然后挂在了鱼钩上。而直到他更换鱼饵之前，他始终一无所获。
    因为那条‘蚯蚓’有着骨头。
    那不是蚯蚓，而是一条小蛇。被穿在鱼钩上的小蛇哪怕半死不活，也很难唤起池塘鱼群的食欲——最初始的细节谬误会让后续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而这就是幼小巫尘在那第一次失败的垂钓中所得到的最大收获。
    水汽越来越重了。
    喧闹和忙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繁华的港口。即便正面的城门因为袭击事故而被封闭，海运的码头也依旧维持运作。许多高大坚固的船只在码头内进进出出，维持着风盔城作为一座大型主城的货物吞吐。
    这叫什么？
    内斗归内斗，生意还得做？
    巫尘嘴角扯了扯，找上了一个在码头附近巡逻的卫兵。他招呼对方的时候，卫兵的眼中有着和其他诺德人一样的排斥。但当他看到巫尘携带着的那个带着印记的水壶时，态度便也好转了许多。
    “有什么事，公民。”
    “斯坦达尔的警戒者让我来码头找他们的炼金术师，据说他对钓鱼很有心得。”巫尘的胸口挂着斯坦达尔的护符，那号角的纹饰上有着微光闪烁。
    “你是说老西比尔？啊……我知道他，最长空杆记录的保持者，连续七天都没能够钓上哪怕一条鱼的可怜人。到码头的北边去找他吧，他应该穿着警戒者的袍子。如果你找到，就到北部仓库边上的那栋红色小屋里看看，那是他的炼金小屋。”
    连续七天空杆。
    巫尘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起第一次钓鱼时把蛇当蚯蚓然后钓不着鱼的事了——这么久钓不着鱼，那问题肯定出在技术水平以外的地方。或许真正的缘由便是那位炼金术师的全身都已经被各种药材腌入味，所以才注定了一无所获？
    “了解。”巫尘点了点头，但在迈出脚步之前，却又停下了脚步。“对了，最近有去索瑟姆的船吗？我听说有一艘‘北方少女号’，固定来回于索瑟姆？”
    索瑟姆是‘龙裔’DLC的剧情地点。那里沉眠着初代龙裔米拉克。它会在这个时代苏醒然后成为末代龙裔最强大的敌人。当然，巫尘没有傻到去触霉头的程度，但索瑟姆大地上确实藏匿着许多珍贵的宝物。
    “最近没有。”卫兵给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回复。“红山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已经很少有船愿意去索瑟姆——至于你说的‘北方少女号’，它在前天离开了港口，那的确是现在少有的还在往返索瑟姆的船。如果你想要登船，可以去码头办事处那里预约一个座位。”
    “明白了，多谢。”
    “不用谢，朋友。愿九圣灵保护你。”
    “也愿九圣灵保护你。”
    巫尘告别了那位哨兵。并沿着码头的边缘一路前行。从南侧到北侧花费了他大约二十分钟，主要是为了避开那拥堵的人群，以及藏在人群中的扒手。
    那个扒手并没有成功——他看到了他，并在制止这场偷窃之前便看见那个窃贼在得手之前，他的目标突然打了个喷嚏。窃贼因此而被周边吸引了注意力的人当场抓住，并在其后，便是一阵踢打围殴。
    贼在这个时代的运气，果然不好。
    巫尘也不是很在乎那个小贼最后会有什么结果——他只是继续向前，直到抵达码头的北侧。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拿着鱼竿在那里垂钓，而其中似乎并没有巫尘的目标。
    “你说老西比尔？他昨天晚上好不容易钓到一条大鱼，结果鱼竿被那条大鱼拉断了。他气得不轻，说是要回去调配一瓶能够绝对钓上鱼来的炼金药水。不过他现在还没过来，估计是还在努力吧。”
    “年轻人，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劝劝那个倒霉蛋吧，钓鱼这种事需要的是耐心。而他西比尔需要的耐心，得比其它人更多一点。哈哈。”
    很好。
    钓鱼佬不在码头。
    巫尘点了点头，向那些老人道谢。他随即前往先前卫兵所说的北部仓库。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找到那座散发着刺鼻炼金气味的红色小屋。
    房门紧闭，门后动静全无。
    巫尘站在门口，敲了敲木质的门扉。沉闷的回响从门后传出，他站在那里等了五分钟，敲了五次门，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生命感知。
    眼前的世界，无声变动。许多遥远的人形光团，出现在巫尘的视野之中。那是仓库里的巡逻守卫，也是码头区里的忙碌人群。他们正按着各自的节奏努力地生活着，而相应的人形光团，却并未出现于眼前的小屋之中。
    里面没有活人。
    那个炼金术师不在这里。
    巫尘抿了抿唇，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回来了，都回来了。
    大任务套小任务，寻人启示套寻人启示。从百草园跑腿到三味书屋，而这正是五代主角龙裔又被称之为跑腿魔神的缘由。
    很好。
    那么下一步去哪办？去哪再去找新的线索？再去旁边的仓库里问卫兵？还是当场就是一个溜门撬锁进去找线索？
    巫尘看了看那明显比常规门锁更加精细的金属结构——他还没学会‘能工巧匠’，没法直接凭空塑造一把钥匙来开锁。而若是用他现在还没见过的撬锁器……能不能打开姑且不做讨论，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有任何行为和‘盗窃’存在重合之处。
    那么……
    ‘咯——’
    将要抬起的脚步，停顿。
    他的感知，要在这座城市中的绝大多数个体之上。
    而就在他确认了里面不存在活人，活物的刚刚，他分明察觉到了一抹房屋内部传出的细弱轻响！
    那有可能是某本书从架子上跌落，可能是某块木板因为热胀冷缩而内部崩断，发出声响。
    但是——
    ——神圣视野。
    武技中最为凑数，他用的最少的那一项，于此启动。而在他的眼眸之中，他分明看见一团藏匿在房中的人形黒雾！
    神圣视野有两个作用，第一是识破隐形，第二是分辨邪恶。而巫尘随即再不犹豫，向着那紧闭的门，便抬起手。
    心灵促动。
    封闭的木门轰然碎裂。门后的景象呈现于他的眼中。
    炼金术师的尸体结满寒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一团或许是由炼金术所制造出来的粘稠雾气，则将一只苍白的怪物束缚在房屋正中。
    一只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