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举办春晚？

    皇后作为天下女子表率，进入稷下学宫学习，确实为大汉所有的女子提供了极大的信心和渐渐滋生的野望。
    依旧有酸儒小声批评，但大势之下，女子进学之事已然不可动摇，越来越多的女子勇敢的踏出了家门，参与了学宫的考核。
    也因为女子在学宫考核中不错的通过率，以至于民间女婴的生存率都提高了，女孩有了“价值”，也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和身为人的权利。
    这是一套连锁反应，众人想得明白，所以不觉得惊讶。
    唯一让人惊讶，就是卫子夫没有进入儒家，也没有进入道家、法家，而是被陈阿娇拉着进入了阴阳家。
    对此，见证过陈阿娇火爆的脾气和威力巨大的鞭子的朝臣们，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他们“未来可期”的陛下。
    被大臣们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好几天，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刘彻，发出一声冷笑，支持皇后工作，特许各家夫人报名加入学宫。
    甚至，悄摸通过刘据怂恿陈阿娇继续为阴阳家拉人。
    不就是未来可期嘛，大家君臣得宜，一起未来可期啊！
    ……
    时光匆匆流逝，一转眼刘据就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刘彻每看他一次，都要和身边的人感叹一回：“据儿类父！”
    以至于，陛下确实是一脉相承的老刘家的人——脸皮厚，这已然成为所有人公认的事实。
    距离小稷所说的十年倒计时越近，众人的神经越是紧绷，一个个都跟上了发条似的，拼命学习，拼命武装大汉，但总觉得不够，还不够。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据突然提议举办一场百家春晚，叫刘彻有些讶异。
    “春晚？”
    记忆力不错的刘彻第一时间想到了《名师101》时，阴阳家展示结束刘据说的话，忍俊不禁，“你还对阴阳家的演示念念不忘呢？”
    “不是为了阴阳家……”见刘彻一脸不信，刘据坦然承认，“好吧，确实有一点阴阳家的原因，阿父你不觉得他们真的非常适合表演吗？”
    “也就你胆子大，除了你谁敢去阴阳家面前这么说？”
    刘彻放下手中的折子，无奈摇头。阴阳家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一个个都是狠角色。据儿敢提这样的建议，一般人都不敢听。
    “但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刘据伸出小拇指比划，“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大汉需要一场春晚。”
    闻言，刘彻微微坐直了身子，看着不像开玩笑的刘据，好整以暇的问道：“为什么？”
    “距离小稷所说的终结点越来越近了，朝廷上下的压力都很大，而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受影响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刘据随手取下一旁墙壁下挂着的宝弓，拉满了弓弦：“就像绷满到极致的弓，时间久了——”
    “啪”的一声，弓弦在刘据手上断开，“大汉上下，就会像这把弓一样，箭还没射出去呢，弦先崩断了。”
    “这是我的弓。”
    刘彻看着桌上断了弦的爱弓，眼神幽怨的看向刘据。
    “哎呀！”刘据无语，“阿父！说正事呢！大不了我给你做一把新的！”
    “说定了！”
    刘彻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一口应下。刘据这才发现自己上当，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阿父是越活越幼稚了。
    而刘彻停止说笑之后，笑意渐渐收敛，看着面前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你长大了，知道替阿父分忧了。这个事情朕不是不知，一张一弛，张弛有度才是正理，但这样的紧绷氛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缓和的。”
    “所以，才需要一场盛大的春晚啊！”
    比起刘彻的沉稳，刘据更加自信张扬，他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刘彻描绘，“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就是应该在正旦，新年的第一天，举办一场盛会！”
    “辞旧迎新是一方面，鼓舞人心是另一方面。不能总是一昧的低头学，也该叫大汉所有人看看这些年我们到底学了什么，大汉又有多大的变化。”
    “如今的大汉同十年前的大汉已然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大家面对危难的心境还停留在十年前，这样是不对的……”
    刘据侃侃而谈，说得刘彻都忍不住动摇，忍不住生出期待，或许据儿所说的春晚真的能给他，给大汉带来惊喜呢？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刘彻的思绪再度被刘据拉了回来：“什么？”
    “阿父，如今人理延续计划的成功率是多少？”
    面对刘据的这个问题，刘彻一时沉默。
    之前一直没人问过他，大家都害怕听见不好的答案，无人知晓刘彻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此刻，对上儿子清凌凌的目光，刘彻像是找到了难得的倾诉对象，“20%。”
    说完后，如释重负。
    哪怕这是一个说出来会让人绝望的数据？
    刘彻盯着儿子，却发现他丝毫不觉得难过，反而略显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这么高？”
    “你觉得高？”刘彻讶异。
    刘据点点头，“原本十成十的绝境，硬生生多出了两层希望，不高吗？”
    他这么一说，刘彻竟然也感到一丝安慰，好像是的，比起只有20%存活的可能，说成必死局里多了20%活下来的希望，一时间天都晴朗了不少。
    见刘彻松了一口气，刘据没有再多说，但在他的心里，他总有种奇妙的预感，总觉得25%就是他们可以抵达的最高点。
    “这样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但是我们还可能会死。”
    刘据直白的话语叫刘彻松了的一口气又堵在了心口，堵的他心中发胀。他也就罢了，但据儿还这么年轻……
    面对生死问题，倒是刘据看得格外坦然。
    “可是小稷说了，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是会带着百家的学说离开，那为什么不能记录下大汉的荣耀繁华呢？”
    对上刘彻略显惊讶的目光，刘据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就是那个意思，小稷应该也不介意多记录些点东西吧，一场描绘大汉盛况的春晚。”
    “百家思想值得铭记，大汉上下一心的思想为什么不能被铭记呢？思想不灭，大汉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