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禁忌话题被扩散

    门口却空无一人，药童说那人已离去。正觉蹊跷之际，后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梁宁眼中掠过一抹了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今日辛苦了，都回吧。”他转身对陈管事说道，声音温和有礼。
    陈管事连连行礼点头，随即开始安排药童和大夫们离去。药斋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几盏还未熄灭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
    已过黄昏，孙星与周三壮并肩而行。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点起灯笼，将暮色中的街道映照得明亮温暖。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青石板路面上缓缓移动。右紫远远跟在后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孙星刚说完五娘的事，两人都陷入沉默。街边飘来阵阵炊烟，混合着各家各户准备晚膳的香气。
    路过一家茶肆时，隐约传来里面的议论声。孙星不由放慢脚步，侧耳倾听。
    “听说了吗？济世堂药斋来了个神医，什么病都能治！”一个中年男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是啊是啊，我堂弟的老母亲就是在那儿看好的。”另一人附和道。
    “可惜只有初一十五才坐诊啊……”有人惋惜地叹气。
    “听说连赵相之子的断臂都是……”
    这句话让孙星的脚步一顿，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原本因为街坊们的赞誉而生出的一丝喜悦瞬间消散。
    “这可不是小事。”孙星暗忖，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一起，“若让人以为我是借赵相之名炫耀医术，那可就麻烦了。”
    街道尽头出现一座朱漆大门，还未到家门口，远远便看见一辆镶金嵌玉的华贵马车停在那里。两匹骏马打着响鼻，马夫恭敬地立在一旁。
    孙星心头一紧，步伐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那是宁府的车驾。”周三壮压低声音说道，眼中浮现出警惕。
    “宁司泽？”孙星稍稍松了口气，“总比赵相来得好应付。”话虽如此，她的手指还是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陈管家闻声迎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将军，夫人，宁司泽已等候多时了。”
    孙星与周三壮对视一眼，快步入内。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盛，暮色中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宁司泽已在门口相迎，一身青色官服，面带笑容，“孙娘子，快请进。”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称呼有些失态，干巴巴地露出一丝苦笑，目光闪烁。
    厅内烛火摇曳，右紫奉上一盏清香的茶水。茶香袅袅升起，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宁司泽似乎等不及了，从袖中取出一张千两银票，“这是秦夫人的一片心血。”他将银票推到孙星面前，眼中带着几分试探。
    “秦夫人太客气了。”孙星婉拒道，素手轻轻将银票推回。
    宁司泽打量着眼前这位“农家妇人”，越看越觉蹊跷。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度，说话时的从容不迫，哪里像是乡野村妇？
    “孙娘子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他试探着问，目光在孙星脸上逡巡。
    孙星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今日听闻街坊议论赵公子断臂一事，恐怕不妥。”她抬眼看向宁司泽，目光清澈而坚定。
    宁司泽脸色微变。赵云霄断臂一案至今悬而未决，就连大理寺介入都未有定论。这件事在京都几乎成了禁忌，谁也不敢轻易提起。
    “还请宁司泽帮忙约束一二。”孙星言下之意很明显。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表情。
    周三壮适时开口，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陈管家，准备些酒菜吧。”
    “是啊，宁司泽难得来访……”孙星附和道，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宁司泽哪里不明白这是送客之意，连忙起身告辞。马车的辚辚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桌上那张千两银票，孙星冷笑，“这是封口费啊。”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清冷。
    “你打算如何？”周三壮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
    “赵相府的事，我自不会多嘴。”孙星轻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只是今日街坊为何突然议论此事？总觉得蹊跷。”
    夜色渐深，庭院里的海棠花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孙星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朦胧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街坊们的议论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些话语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三壮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别想太多，早些休息吧。”
    孙星点点头，却久久无法入睡。窗外的月光洒在床前，在地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影。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第二天，闲来无事的孙星，翻看着医籍，院内时不时传来小鸟的鸣唱。
    似乎今日会是一个轻松愉快日子，孙星不禁莞尔一笑。
    轻松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转舜日落西斜。
    丫鬟们忙碌着如鱼贯而入，手中托着精致的饭菜来布置府中晚膳。饭香四溢间，若儿和玉儿手牵着手跟在后面，两个小姑娘的身影在烛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若儿一见到孙星，立刻甩开玉儿的手，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母亲身边，紧紧抱住孙星的腰，仰起头问道：“娘，若若想你。娘有心若若吗？”
    孙星低头看着女儿，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柔顺的青丝。女儿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她俯身在若儿额头落下轻柔一吻，“想，娘当然想咱们若若。”
    “娘……”若儿红着脸躲开，嘴角却挂着甜甜的笑。她偷偷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玉儿，眼底透着得意。
    周三壮站在一旁，目光在这对母女身上流连。他看着孙星温柔的侧脸，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玉儿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失落。想起她娘已经不在了，每每想起这件事，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一般。她低着头，睫毛微微颤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