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很像

    可现在，那小子哪里听得进去啊？
    还没等姜昆说完话，他就带着几个猎人就冲进了雾气中，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像是完全不把危险当回事儿。
    陈凡咬了咬牙，低声对姜昆说：“堂舅，这帮人莽得跟啥似的，八成要吃亏。咱们得赶紧跟上，别让他们全栽进去。”
    姜昆点了点头，但这雾气太浓，地形又陌生。
    几人跟在后面没跑多远就彻底失去了李大河他们的踪影。
    山林里不时传来几声枪响和喊叫，声音越来越远，像是被雾气吞没了一般。
    陈凡心头一沉，暗道不妙，这帮人八成中了埋伏。
    这声音听起来也是不对劲得很，搞不好真出问题了。
    说来也是奇怪，冬天不下雪，先是一场大雨，接着就是这大雾。
    感觉老天爷最近都有点不正常，该不会是真要搞点大事情吧？
    陈凡心里直犯嘀咕，都说六十年代难，他当年没觉得有教科书上说的那么难。
    但现在真不这么觉得了，这是真的难，不敢说难于上青天吧，因为老天爷都在对着干。
    走了几圈之后，他们其实还在原地转悠，哪怕是有挪动了位置，也没能挪多远。
    看周围的树就可以看得出来。
    “妈的，这地儿太邪乎了，咋走都像是在原地转圈！”姜昆气得直骂。
    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脸色难看得要命。
    他们在雾里摸索了足有半个小时，方向感彻底乱了套，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
    陈凡皱着眉，低头检查着地上的痕迹。
    试图找出点线索，但泥地湿滑得要命，脚印早就被踩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堂舅，别急，枪声是从东北方向传来的，咱们朝那儿走，总能摸到点啥。”
    几人艰难地在雾中前行。
    走了约莫一刻钟，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陈凡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终于拨开一片灌木，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间空地上，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泥地里。
    鲜血混着泥水淌了一地，染红了周围的草丛。
    散落的猎枪和砍刀扔得到处都是，弹壳滚落在泥土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李大河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地上躺着的五个猎人中，有三个已经没了气息，剩下的两个也受了重伤，捂着伤口在泥地里哼哼，脸色白得像纸。
    “狗日的，晚了一步！”姜昆咬着牙，气得拳头攥得咯吱响。
    眼神扫过满地的惨状，脸上满是懊恼。
    陈凡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其中一具尸体的伤口。
    眉头皱得死紧，低声道：“堂舅，这不是普通偷猎者干的。伤口是冲锋枪打的，子弹穿透力极强，八成是那逃犯的接应人干的。”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上，那儿有一块破布被挂在树枝上，像是从谁身上扯下来的，上面还沾着血迹。
    陈凡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块布，仔细端详了一番。
    沉声道：“堂舅，这可能是线索。咱们得顺着这个找，逃犯八成还没跑远。”
    姜昆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沉声说：“行，就听你的。妈的，这帮狗日的，下手太狠了，不能让他们再跑了！”
    陈凡将布片收好，眼神扫向雾气深处。
    拳头攥得死紧，心头暗道：王麻子，不管你背后有谁撑腰，敢在这儿杀人，老子非得把你揪出来不可！
    山林间的雾气依旧浓得像一块厚重的幕布，遮得人眼花缭乱，分不清东南西北。
    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刺得人鼻腔发酸。
    陈凡将那块沾血的破布攥在手里，眼神冷得像冰，目光扫向雾气深处。
    姜昆站在他身旁，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嘴里咬着牙，拳头攥得咯吱响。
    “凡子，这雾太邪乎了，咱不能瞎冲。”姜昆压低嗓子，语气带着焦躁和谨慎。
    “这帮狗日的有接应，火力不弱，硬碰硬咱吃亏。得先摸清地形，想个法子再动手。”
    陈凡没吭声，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上的痕迹，泥土里凌乱脚印虽模糊，但能看出方向。
    他站起身，眯眼打量着东北方向的灌木丛，低声道：“堂舅，脚印朝那边去了。
    雾大是麻烦，但也是机会，他们也看不清咱，咱能打个埋伏。”
    姜昆皱了皱眉，瞅了他一眼，沉声说：“埋伏？凡子，你小子别又想啥冒险的主意！
    这地儿不是咱磨盘营，地形不熟，搞不好自个儿先栽了。你给我稳着点，听我的。”
    陈凡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低声嘀咕：“堂舅，你咋老这么怂？
    不冒险咋抓人？那帮狗日的可不会等着咱画地图。”他语气带着揶揄，但眼神没放松。
    姜昆被他这话气得眼角直抽，猛地瞪了他一眼，低吼道：“狗日的，谁怂了？
    老子这是稳重！你是巡逻队的头儿不假，可这行动我说了算！你小子再顶嘴，信不信我绑你回去？”
    陈凡耸了耸肩，咧嘴一笑：“行行行，堂舅你最大。不过我可得提醒你，
    那王麻子要是真有接应，拖得越久，他们跑得越远。上头问起来，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话说得姜昆哑口无言，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却也知道有理。
    他挥了挥手，压着火气说：“少废话！走，找个高点先瞧瞧，但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别自个儿冲出去找死！”
    陈凡没再顶嘴，点了点头，带着姜昆和几个民警朝东北方向的小山坡摸去。
    山坡虽不高，但地势开阔些，能看清点周围动静。几人猫着腰，踩着泥泞小路小心前行。
    就在他们刚爬上山坡，还没喘口气时，雾气深处传来几声低沉的弓弦崩响。
    紧接着是几声闷哼和咒骂。陈凡心头一紧，猛地蹲下身，低声对姜昆说：“堂舅，有人动手！不是枪声，像是弓箭。”
    姜昆也听出不对劲，皱眉低声道：“弓箭？这地儿还有人用这玩意儿？
    妈的，不会又是李家村那帮猎人吧？走，过去瞅瞅！”
    几人迅速调整方向，朝声音传来处摸去，雾气中隐约看到几个人影晃动。
    伴随着低吼和金属碰撞声。走近了，陈凡认出其中一个身影——李大河。
    李大河带着两个幸存猎人，躲在灌木丛后，攥着自制弓箭，眼神满是怒火。
    他满脸是泥，身上沾着干涸血迹，破棉袄被刮烂，胳膊上全是划痕。
    身旁两个猎人也狼狈，一个捂着肩膀渗血，另一个脸色惨白，靠树干喘粗气，砍刀抖得叮当响。
    “狗日的，敢杀我兄弟，老子跟你们拼了！”李大河咬着牙，低吼一声，猛地拉开弓弦。
    一支箭矢嗖地飞出，直奔雾气中的黑影。黑影侧身一闪，箭矢擦肩钉进树干，发出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