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最坏的打算

    3月7日又被称为女生节。
    这原本是个关爱女生、展现高校女生风采的节日。
    据说最早起源于1986年的3月7日，由当时著名的山省大学举行，通过开展高品位和高格调的人文活动，引导女生关注自身思想素质、道德修养、文化内涵、业务能力和心理健康。
    可是因为3月8日是妇女节的缘故，女生节后来就被很不好的解读。
    咳咳……懂的都懂。
    不过这种节日和戴向南无关。
    上午10点，受顾城章嘱托，他站在了江城市看守所的大门前。
    很快就有监所警察冲他招了招手，示意可以进去了。
    戴向南在一个小房间里足足等了快半小时，戴着手铐和镣铐的陈雨婷终于姗姗来迟。
    虽然从法律上来说，她还是雨婷集团的董事长，但是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光鲜。
    此时凌乱的头发里夹杂着些许花白，整个人也明显的憔悴不少。
    坐在锦绣集团总法律顾问的面前，陈雨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戴律师，你来了。”
    “嗯，听说你招供了。”
    戴向南神色复杂道：“怎么就突然沉不住气呢，这下我想替你做无罪辩护都不可能了。”
    旁边的监所警察微微皱眉，按理说律师不应该和犯罪嫌疑人说这种话，不过想到陈雨婷已经认罪了，好像也无所谓了。
    不过他还是低沉着声音提醒道：“这位律师，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
    戴向南歉意的笑笑，说道：“抱歉，接下来的谈话里，我会注意的。”
    然而陈雨婷却一点都不在意。
    “我也不想认罪的。”
    她苦笑着说道：“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看着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几个字，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什么都说了。”
    戴向南表示理解，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道：“陈董，鉴于现在的情况，你只能寄希望于当初的犯罪行为已经过了追诉期，而最高检又不会核准，才有可能重新获得自由。”
    “但是我要告诉你，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网络上要求严惩你的声音太多了，算是激起了民愤，最高检迫于舆论压力，最终核准的可能性很大。”
    戴向南也不想这样消极，但是身为律师，他有必要提醒陈雨婷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我猜到了。”
    陈雨婷却表现的非常镇定，虽然在看守所里暗无天日，不过她到底经过了太多的大风大浪，既然知道这是陆振笙和陆寒的手笔，肯定会利用舆论向最高检施压的。
    她沉默片刻，又问道：“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和顾城章见一面？”
    戴向南摇了摇头，说道：“按照相关法律法规，你没被法院审判之前，除了我这个代理律师之外，不会让你见任何人的。”
    “还有……如果你被判刑，在服刑期间，也只有直系亲属才能探望。”
    “所以最坏的结果，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见到他。”
    戴向南知道这对陈雨婷而言有些残忍，但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那庭审那天呢？”
    陈雨婷追问道：“他会不会来？”
    “这个……我回头可以帮你问一下。”
    戴向南有些犹豫，说道：“其实我这次来，顾董也托我带个话给你。”
    陈雨婷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颤声问道：“他要说什么？”
    “主要是关于你的雨婷集团。”
    戴向南叹了口气，说道：“顾董的意思，现在的情况雪上加霜，他也没办法力挽狂澜。”
    “不过再怎么艰难，他都答应你会保住雨婷集团，等你出来之后东山再起。”
    “希望……你能理解他。”
    其实戴向南不傻，就算顾城章什么都不说，他也隐约猜到了当年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所谓帮顾董“带个话”，既是安抚也是威胁。
    那个男人只要还在一天，就会尽全力保住陈雨婷的心血。
    可要是他也进来了，雨婷集团就彻底没救了。
    “呵呵，我当初可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他的？”
    陈雨婷当然明白顾城章什么意思，自嘲道：“你回去之后让他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红了眼圈。
    一个女人不仅为了深爱的男人坏事做尽，甚至禁不住被苦苦哀求，还和别人有了孩子。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
    自己即将面临不知道多少年的刑期，而他却在外面逍遥快活。
    真是想想就觉得无比讽刺！
    但这又能怪谁呢？
    只怪自己爱错了人。
    戴向南松了口气，说道：“顾董还说，让我替他谢谢你。”
    “看来，他早就知道我会做出什么选择了。”
    陈雨婷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监所警察，强忍着把顾城章也牵扯进来的冲动，对戴向南说道：“麻烦你再和他说一声，如果真对我愧疚，那就别放过陆家父子。”
    陆铭固然不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但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最后死的那么惨，心里的滔天恨意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过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这话很多余。
    自己固然罪有应得，但是冤有头债有主，那个惊天计划彻底败露之后，陆氏集团和锦绣集团就已经不死不休。
    就算顾城章认怂，陆家父子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顾城章根本没得选。
    戴向南点点头，说道：“陈董请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
    这个时候监所警察又开了口，沉声道：“如果你们总说和案件无关的事情，这次的见面就到此为止了。”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戴向南笑了笑，说着就站起身来。
    不过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陈雨婷又叫住了他。
    “戴律师，我有个不情之请。”
    陈雨婷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哀求，说道：“我办公室保险柜的密码是001126，里面有我儿子墓碑的具体位置。”
    “我肯定是指望不上顾城章了。”
    “以后每年的清明，你能不能替我祭奠一下我儿子，多烧点纸钱给他？”
    能说出这番话，就代表陈雨婷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戴向南于心不忍道：“好，我答应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