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竹溪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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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炯气得顿足,指着空荡的竹林大骂:“你这老道忒也没个正经!都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还使出这般孩童般的促狭手段,分明是公报私仇!”
    可回应他的只有竹叶被风掀起的簌簌声,哪还有青云真人的半点踪影。
    转头看向李泠,见她早已瘫软在青石之上,青丝如墨瀑倾泻,眸中翻涌着春水般的迷离与羞恼,倒像是被风雨打落的娇花,惹人怜惜又令人心惊。
    杨炯见状,心中暗叫不好,喉间似有烈火灼烧,方知自己也是余毒未尽。
    再瞧李泠神色,更知她已摇摇欲坠,神智将散。
    此次本想探听王灵枢与她的图谋,谁料卷入这般荒唐境地。虽平日里与她龃龉不断,可念及她是小鱼儿姐姐,岂能见她遭人欺侮?
    原想扮作淫贼吓她一吓,消消她平日刁难自己的气,哪承想又杀出个弥勒教主,竟是个不挑荤素的主,差点自己这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
    杨炯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慌忙整了整衣襟,结结巴巴道:“这……这家中灶上还煨着汤呢,我须得赶紧回去!”
    话虽如此,心中却念着家中那泼辣的“小野马”,若真让她独守空闺,怕是要闹得鸡犬不宁。
    这般想着,哪里还敢多留,撩起衣摆,跌跌撞撞便往山下跑。
    “你……你当真忍心看我遭此折辱?!”李泠气若游丝,声如断弦,那苍白如纸的面上,悲戚、羞愤、委屈诸般情绪交织,恰似秋塘残荷遭骤雨,又似深闺孤雁失群伴,直叫人闻之心碎。
    她自知与杨炯素有嫌隙,此番他能从王灵枢手中舍命相救,又在生死关头让自己先行,这份肝胆相照的情义,莫说尘世中难寻,便是书中传奇也是少有。
    这般想着,她忽觉心头涌起一股不甘,偏她性子要强,非要在绝境中争出一线生机。
    当下,李泠强撑着瘫软的身子,勉力朝溪边爬去,每挪动一寸,都似踏过刀山火海。
    但见竹影婆娑,在青石上投下斑驳碎影,她纤长的指甲深深剜入石面,竟划出十道血痕,宛如红梅零落,触目惊心。
    那龙凤合和散的药力在经脉中翻涌,炽热如岩浆奔流,偏偏青云真人留下的封脉指劲又似寒冰缠绕,这般冰火交加,虽暂缓了药效发作,却让她愈发清晰地感知到身体的异样,直羞得她玉面通红,冷汗涔涔。
    未爬多远,眼前的溪水明明近在咫尺,她却似残烛老人,任是拼尽全身力气,也难再往前一步,只觉这短短几步,竟比那迢迢银河更难跨越。
    李泠平日里最是要强,岂肯轻易低头?
    当下银牙一咬,舌尖顿时渗出腥甜,那钻心剧痛竟似能驱散几分混沌。她拼着最后气力,指尖堪堪触及溪水,忽觉后领一紧,整个人已被凌空提起。
    却是杨炯冷着脸,将她如同拎只雏鸡般甩入溪中,口中还自骂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但闻“扑通”一声,李泠刚要怒斥,便被清泉灌了满嘴。
    山涧的溪水寒凉刺骨,那月白襦裙经水一浸,竟似薄纱般透出莹润光泽。她接连呛了几口水,倒把昏沉的神志激得清明起来。
    待缓过几分气力,李泠盈盈立起,玉臂轻扬,甩出的水珠在日光下碎成点点晶莹,恰似珍珠迸落玉盘,那出水芙蓉般的模样,当真恍若瑶台仙子落凡尘。
    可低头瞥见自己湿透的衣衫紧贴肌肤,顿时慌了神,忙抱臂蹲下身去,杏眼圆睁,直朝岸边怒目而视。
    杨炯却似浑然不觉,蹲在溪畔上下打量,忽而笑道:“常闻寒玉功练至化境,掌心便能凝霜结雪,难不成竟是真的?”
    口中说着闲话,目光却分毫未移,暗自思忖:今日若不煞煞她这娇蛮性子,日后指不定还生出多少事端来。
    “你……你闭眼!”李泠贝齿轻咬,将这三字从喉间生生挤出,玉颈处泛起的绯色,恰似新染胭脂的水仙,娇艳中透着羞恼。
    她这才惊觉,水流卷着裙裾翻涌,竟将身姿半露;更要命的是,方才挣扎时裙带悄然松脱,此刻正随波逐流,飘至杨炯脚边。
    杨炯见状,修长指尖轻巧捞起那抹雪白绫带,唇角勾起戏谑弧度:“这般定情信物,我可消受不起。”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李泠扬手泼出一捧溪水,水花四溅,直扑他面门。
    但见李泠单手护着胸前,半跪于水中,发间水珠顺着眉梢滚落,映得那双杏眼愈发含嗔带怒,眼角红晕似是被溪水晕染开来,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杨炯无奈拭去脸上水渍,忽而敛了嬉笑,正色道:“我虽不学无术,却也略通些药理,这春毒分作扰心、乱身两类,你这症状……单靠这寒溪之水,怕是……”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水花扑面。
    李泠杏眼圆睁,狠狠剜他一眼,扬手甩动湿发的模样,恰似风中折损的水仙,清凌凌的水珠在日光下迸成细碎珠帘。
    杨炯望着那转瞬即逝的柔美,不觉怔在原地。
    “登徒子!”李泠声若游丝,不知是因溪水刺骨,还是羞愤难抑。方才两番泼水,早已耗尽她气力,此刻指尖仍在微微发颤。
    偏生那药性又猛然反扑,恍惚间,竟觉杨炯沾着水珠的睫毛,在水光潋滟中生出几分俊逸来。
    这般念头刚起,李泠便惊得花容失色,慌乱间拼命摇头,似要将这荒唐思绪甩去。心一横,如受惊的白鹭,整个人没入水中,只留溪面漾起圈圈涟漪。
    杨炯立在溪边,望着水中人影,直叹造化弄人。
    若不是念着此地偏僻,恐再有宵小趁虚而入,他哪肯折返回这是非之地?见李泠在寒溪中渐稳了些,只道这溪水或能压制几分药性,便耐着性子驻足观望。
    初时,李泠还能挥袖拨水,与他斗嘴几句,渐渐却没了声响。但见她如折翼的蝴蝶,歪歪斜斜栽入水中,再无动静。
    杨炯心头一紧,也顾不上许多,足尖轻点便跃入溪中,铁钳般的手扣住她皓腕,将人提至水面。
    “你可还清醒?”杨炯急声问道,却见李泠双颊染着桃花般的绯色,周身滚烫似火,娇躯一软便瘫在他怀中。
    她气若游丝,眼眸带水,嗔道:“你……你速速离去!”
    “说的什么糊涂话!”杨炯捏了捏她滚烫的面颊,见她蹙着眉要恼,却又没了气力。
    李泠迷离的杏眼半睁半合,樱唇微启,吐出的气息带着灼人温度:“何苦留在此处……自讨没趣……”
    那语调婉转,似嗔似怨,更添几分勾人心魄的意味。
    杨炯心下一惊,只觉怀中娇躯软若无骨,被溪水浸透的襦裙紧贴着玲珑身段,发间水珠顺着天鹅般的脖颈滑入衣襟,在莹白肌肤上蜿蜒出一道晶亮痕迹,令他心头颤抖不已。
    杨炯强压下躁动,板着脸道:“若将你弃在此处,他日被人说我见死不救,这黑锅我可不背。”
    李泠忽的双臂环上他脖颈,将绯红的脸埋入他胸前,轻声呢喃:“那你……又作何打算……”
    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他后背,若春风拂柳,撩拨得杨炯喉间发紧,心下暗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般磨人。
    杨炯心下一紧,慌忙将怀中娇躯推开些许,不想李泠顺势踮起绣鞋,那染着丹蔻的朱唇近在咫尺,温热气息拂过他面庞。
    “别胡闹!”杨炯嗓音沙哑如破琴,双手死死扣住她肩头,却无意间触到一片温软细腻。
    李泠星眸蒙眬,唇角勾起勾魂摄魄的浅笑:“原是你自己不肯走的……”
    话音未落,凑上前去,作势就要亲吻。
    这突如其来的撩拨,惊得杨炯浑身一颤,险些心神失守,乱了方寸。
    “李泠!”他厉声低喝,用力将人推开。
    李泠踉跄几步,眼眶瞬间泛起泪花,哽咽道:“你……你好狠的心!”
    那带泪的模样,恰似水仙泣露,饱含屈辱。
    杨炯见状,心中满是无奈,暗叹自己此番真是无端惹上了麻烦。
    “哭个屁!往日里的威风劲儿都哪去了?”杨炯没好气地伸手去拉,却被她一把甩开。
    “谁要你管!”李泠转身便要扑入水中,杨炯眼疾手快,攥住她皓腕,生生将人拽住。
    “你疯了!”杨炯怒喝,却见她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那双含情目似有千言万语,竟叫他心头一软。
    李泠倒在他怀中不住挣扎,娇躯扭动间,无意的厮磨让杨炯呼吸愈发粗重。
    “你给我安分些!”杨炯咬牙警告,拖着她往溪中巨石走去。
    李泠偏要使小性儿,一边假意喊疼,一边故意用身子蹭他。
    待将她安置在巨石上,杨炯望着眼前这娇嗔薄怒的人儿,只觉头大如斗,满心盘算着该如何了结这场闹剧。
    李泠斜倚在巨石之上,云鬓散乱如风中残絮,双颊泛起醉人的酡红,恰似春日里娇艳欲滴的水仙。她半睁半闭的眼眸中,似有春水荡漾,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间吐出的温热气息,在空气中氤氲出暧昧的味道。
    杨炯慌忙别过脸去,不敢多看,只觉耳后发烫如火烧。
    可李泠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朱唇轻启,娇声唤道:“杨炯~~!”
    那声音婉转悠扬,恰似黄莺啼啭,又似琴弦轻拨,直叫人心神荡漾。
    杨炯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入目便是李泠缓缓抬起的双腿。她那被溪水浸透的裙摆,如一朵枯萎的白莲,顺着腿根缓缓滑落,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你这是作甚!”杨炯大惊失色,慌忙再次别过脸去,只觉心跳如擂鼓,仿佛要冲破胸腔。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龙凤合和散的药力,似被唤醒的猛兽,再次在体内翻涌。
    李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将一只脚缓缓伸向杨炯,那小巧的趾尖如灵蛇般,轻轻蹭着他的小腿,娇嗔道:“你猜!”
    她的声音尾音上扬,带着勾魂摄魄的韵味,眼神中满是挑逗,恰似一只狡黠的狐狸。
    杨炯何曾见过李泠这般模样?
    往日里,她总是一副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如同一朵高岭之花,遥不可及。如今却判若两人,这般的风情万种,这种强烈的反差,直教他热血上涌,险些失了分寸。
    但却强自镇定,声音紧绷地说道:“休要胡闹,当务之急是解了这毒!”
    李泠却不依不饶,用脚尖轻轻勾起他的衣角,缓缓往上撩拨,娇声说道:“你不是自称对春毒颇有了解吗?那就好生帮帮我!”
    她的莲足如灵动的游鱼,在杨炯身上缓缓游走,从小腿到大腿,最后停在腰间,每一处触碰,都似有电流通过。
    杨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躁动,猛地抓住她的脚踝,厉声道:“再这般胡闹,信不信我将你扔回溪中!”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李泠的肌肤时,那惊人的热度,仿佛一团烈火,瞬间点燃了他的指尖,让他心中一颤。
    李泠娇呼一声,似春莺受惊,娇躯在青石上辗转扭动:“别……溪水冷得紧呢。”
    那声音婉转如诉,带着几分娇嗔、几分乞怜,直叫人心头一颤。
    杨炯只觉喉间似有烈火灼烧,眼前佳人云鬓散乱,星眸半阖,两颊绯红如醉,与平日那清冷若广寒仙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般极致的反差,恰似雪后水仙乍绽,无端勾起心底隐秘的征服欲。然他毕竟历经风雨,恍惚间,家中备孕的美公主笑颜闪过脑海,若真在此情此景中失了分寸,他日耶律拔芹知晓,怕不是要闹得鸡飞狗跳。
    更何况,这些年来他身旁红颜无数,深知李泠绝非寻常女子,若真生出事端,怕是难以善了。
    再者,他对李泠本无男女之情,不过是因着些渊源纠葛,又岂肯在此处乱了分寸?
    这般想着,杨炯牙关紧咬,猛地伸手扣住李泠纤细的脚踝。但觉那肌肤温润如玉,触手生温,他并指如飞,点向她足底涌泉穴,欲借这穴位之力,驱散她体内翻涌的燥热。
    李泠受此触碰,雪肤之上霎时泛起一层红晕。
    她轻哼一声,眼波流转间满是醉意,娇靥泛红如霞,喃喃道:“再……再重些……”
    那声音绵软悠长,尾音婉转,似带着无尽的渴望与邀宠。
    但见她一双玉足横陈青石之上,原本的月白罗袜早被溪水卷走,十趾纤长如玉笋,恰似新剥的嫩藕点染了胭脂,此刻正被杨炯握在掌中摸索。
    竹影摇曳处,李泠双足横陈青石,足弓弯若新月初升,踝骨玲珑恰似羊脂雕琢的铃坠。更惹人注目的是那脚心一点朱砂痣,殷红如血,恰似观音座前玉女偷下凡尘,不慎在莲台沾染的一抹红尘印记。
    杨炯三指揉搓着她足底涌泉穴,李泠便轻颤着发出猫儿般的呜咽。湿透的裙裾紧贴腿间,半褪至膝弯,露出一截如羊脂玉雕琢的小腿,随着他的推拿,无意识地在布满青苔的石面上轻轻磨蹭。
    “杨……杨……”她的声音婉转缠绵,百转千回,那到了嘴边的“郎”字,却被残存的一丝理智生生咽了回去。
    只见她鬓发散乱,春葱般的指尖将裙角绞得皱如麻花,杏眼蒙着层盈盈水雾,强撑着最后三分清醒,嗔道:“你若真是君子,便该速速想法子解毒,怎可如此捉弄于我!”
    话未说完,杨炯指尖突然用力,酸麻之感顺着经脉直冲头顶,余下的埋怨化作一声娇哼,消散在潺潺溪水中。
    杨炯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拇指顺着她足弓缓缓滑向脚踝,似有意无意地擦过那粒朱砂痣:“当真要我施救?那你日后可不许再与我胡搅蛮缠!”
    李泠羞恼交加,欲抽回玉足,却被他牢牢扣住。
    正挣扎间,她忽觉膝弯一热,竟是杨炯俯身解开了裙带。层层纱裙如春笋剥落,内里洁白的素纱肚兜展露无遗。
    李泠不及惊呼,杨炯已扯开衣襟,将她冰凉的足尖按在自己心口,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寒玉功遇热则融,你小心了!”
    说罢,他掌心顺着她小腿柔若无骨的肌肤缓缓上移,在膝弯处轻轻揉捏打转。
    李泠又急又气,只觉百骸如蚁行,龙凤合和散的药性混着封脉指的阴寒,在经脉里搅作一团。
    她粉拳捶在石上溅起朵朵水花,却见那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直叫她又恼又羞,不知如何是好。
    李泠刚要嗔斥,忽觉足尖似被春燕啄了一啄,丝丝温热裹着若有若无的兰麝之气漫上来。
    她惊得抬眸,只见杨炯垂首敛目,眼睫在眼下投斑驳光影,呵出的暖息拂过足边,倒将这溪边竹影都熏得暧昧起来。
    李泠只觉心口小鹿乱撞,双颊腾地烧起两朵胭脂云,连耳尖都泛起了红霞。
    风过竹林,竹叶沙沙声里混着紊乱的喘息,倒比戏文里的胡琴更叫人乱了心神。
    李泠浑身发软,纤腰一折便栽进溪中,月白襦裙遇水尽透,那凉意浸透衣衫,将她混沌的神志激得清明了三分。
    杨炯眸光微闪,长臂一伸扯过飘在水面的裙带,将人往怀中一带。四目相对时,鼻尖几乎要触着她湿润的额角,低笑道:“你可知,南疆解合欢蛊的法子,原是……”
    话音未落,李泠忽仰起颈子,贝齿轻轻咬住他肩头,含糊嗔道:“少卖关子!要解便解,啰嗦这些酸话作甚!”
    李泠散乱的青丝如墨瀑般缠住杨炯手腕,随着他推拿的动作越绞越紧。那白玉似的足尖忽地勾起杨炯腰间玉带,金丝绣着流云纹的玉带“当啷”一声坠入溪中,惊得一群游鱼四散逃开。
    杨炯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擒住那作乱的玉足按在腰侧,半真半假叹道:“你这腿上功夫,倒比你那寒玉掌更叫人招架不住。”
    李泠眼波流转,湿透的裙带不知何时绕上了他脖颈,朱唇轻擦过他耳垂,吐气如兰:“我道你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正说着,忽有林鸟掠过竹林,惊破满溪春色。
    李泠浑身一颤,如风中弱柳般摇晃,十指深深抠进岸边青泥。
    日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映得她足尖滚落的水珠晶莹剔透,配着那点浅红蔻丹,恰似胭脂点在羊脂玉上,叫人移不开眼。
    杨炯忽发蛮力,将人轻抵于溪畔青石之上。但见他外袍半浸水中,透出肌理分明的背脊,恰似浴水而出的蛟龙般生猛。
    李泠朱唇微启欲呼,却被他修长手指按住,只听得耳畔低语:“莫要乱动,我方才救你,也沾了那几分那毒的滋味。”
    水波轻漾,杨炯并指如飞,连点李泠任脉七穴。指尖虽无气力,可所过之处却似春藤攀火,直教李玲双颊泛起胭脂色。
    李泠再也维持不得平日的冷傲,藕臂不自觉缠上他脖颈,丹蔻在他古铜色肌肤上划出数道红痕,倒像是新绽的红梅落在苍松之上般相得益彰。
    杨炯吃痛皱眉,顺势咬住她小巧耳垂,调笑道:“这般烈性子,也难怪要练那寒玉功磨磨棱角。”
    正说着,一阵春风卷着竹叶掠过水面,李泠不禁打了个寒颤,神智渐清,面上羞意却更浓三分。
    她正要推开这人,忽觉腿间一暖,原是杨炯解下外袍将她裹住,滚烫掌心贴在后腰命门穴上轻轻一按。
    李泠抬眸望去,见他睫毛上凝着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喉结滑落,恍惚间竟瞧出几分难得的温柔。
    “瞧什么呢?可觉得好些了?”杨炯忽的抬眼,面上已沁出细密汗珠,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李泠慌忙转头,却被他捏住下巴,二人目光相撞,恰似两簇火苗碰在一处。
    恰在此时,岸上忽传来“咔嗒”声响,似是枯枝断裂之声。
    杨炯神色骤变,瞥了眼趴倒在地的楚灵曜,老脸一红,旋即揽住李泠腰肢,缓步走向岸边。
    他将人安置在青石之后,无奈叹道:“我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若下次再敢朝我使性子,便将今日情形画成图儿,传遍这长安城去!”
    话音未落,杨炯指尖已似灵蛇游走,自她凝脂般的小腿缓缓而上,绕过柔若无骨的膝弯,一路蜿蜒至盈盈一握的柳腰。
    李泠顿觉浑身似过了电般酥麻,娇躯如风中弱柳般轻颤不止,口中逸出声声嘤咛,恰似春燕啄泥般娇软,又若黄莺啼晓般婉转,直教人心头泛起层层涟漪。
    忽地,她星眸圆睁,双颊瞬间染上胭脂色,恰似水仙经雨、桃花带露,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剧烈震颤。
    但见那襦裙微微扬起,腰身弓成曼妙弧度,恍惚间似有幽微暗香浮动,混着溪畔草木清气,萦绕在二人之间。
    杨炯见状,知那药性已消得七七八八,手上暗暗松了力道,面上却佯装嗔怪道:“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性子,怎的此刻倒像霜打的茄子般没了神气?”
    李泠如梦初醒,瞥见自己襟前褶皱凌乱、鬓发散乱如丝,恰似偷食的猫儿被人撞破,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忙不迭整理钗环、抚平罗裙,莲步轻移便要逃开。
    她边跑边嗔道:“你这促狭鬼休要得意,改日定与你算这笔账!”
    那娇嗔软语伴着赤足踏在竹叶上的细碎声响,渐渐消散在竹林深处。
    杨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摇头轻笑,行至溪边掬水洗脸。待灵台清明,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草窠里“装死”的楚灵曜。
    但见楚灵曜伏在草间,杏黄衣衫沾着几处泥痕,发间玉蝴蝶歪斜欲坠,偏生还要强装气绝之态。
    杨炯心下暗笑,面上却端起严肃神色,故意将脚步踏得震天作响。
    “哎哟!”杨炯忽然惊叫,“这荒郊野岭的,怎地平白多了具女尸?”说着俯身去探鼻息,“可怜见的,这般水灵的小娘子,倒要便宜了山里的豺狼。”
    楚灵曜睫毛微颤,腮帮子鼓得似个玉雪包子,偏要咬紧牙关。
    杨炯瞧她耳垂红得滴血,越发要逗弄,自袖中摸出个青瓷瓶:“听闻苗疆有种化尸水,滴在肌肤上……”
    话未说完,楚灵曜“哎呀”一声滚将起来,绣鞋踢起一蓬碎石子打向杨炯。
    杨炯早有防备,侧身闪躲后,双臂环胸,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你才是女尸呢!”楚灵曜叉腰跺脚,发间珠翠乱晃,“我方才分明在练龟息功,偏你这登徒子聒噪!”
    杨炯忍笑打量她:不过垂髫年纪,偏学大人绾着双环髻,额间点着朱砂,倒还真有几分隐世宗门的玉女模样。
    “龟息功?”杨炯故作惊诧,“莫不是要学那王八晒背?”
    “呸呸呸!”楚灵曜急得跳脚,月白绣鞋踩在青苔上直打滑,“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话刚出口才觉不妥,忙捂住檀口,眼波却从指缝里偷溜出来,深怕惹怒了这登徒子。
    杨炯忽的敛了笑意,冷冷道:“小丫头片子,适才都瞧见什么了?”
    楚灵曜退后半步,背脊抵上斑竹,竹叶簌簌落满肩头:“我……我什么也没瞧见!”
    话音未落,袖中忽掉出个交颈鸳鸯的荷包。
    杨炯眼疾手快抄在手中,对着日光细看:“哟,这针脚倒比宫里的绣娘还细密。”
    指尖摩挲着金线,戏谑道,“只不知这戏水鸳鸯……”
    “还我!”楚灵曜扑将上来,活似炸毛的小猫,“这是要送给师傅的生辰礼!”
    发间玉簪勾住杨炯衣带滑落,登时散作青瀑。
    她顾不得整理,跳着脚要夺,偏生个头只到杨炯胸口,倒像扑蝶的猫儿,怎么也抓将不住。
    杨炯将荷包举过头顶,慢悠悠转着圈:“想要?拿你师父的功法来换。”
    见她急得眼眶泛红,又添一把火,“或者……把今日所见画成春宫,散到长安城!”
    “你敢!”楚灵曜突然定住,从腰间锦囊摸出个瓷瓶,“再欺负人,我就把这痒痒粉撒你脸上!”
    说着作势要拔塞子。
    杨炯见她鼻尖沁汗仍强撑架势,心下更觉有趣,伸手轻点她眉心,笑骂道:“小丫头,你这招数可比你师父差远了。”
    说着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再跟我耍赖,我就拆穿你装死的把戏!”
    楚灵曜被他气息呵得耳根发烫,正要后退,忽觉足底一凉,原是自己慌乱间褪了绣鞋。
    素白罗袜上绣着云纹,慌乱的脚趾无助摆动,沾了点点泥水,活像落难的仙子。
    杨炯见此一愣,附身捡起绣鞋,调笑道:“回去告诉你师傅!少跟这些人打交道,下次可没人再救她了!”
    “还我鞋!”楚灵曜又羞又气,哪里记得这话,金莲乱跺,扑身做抢。
    杨炯晃着绣鞋,眼眸满是逗弄意味:“想要?那就将我的话传到,以后少跟别人一起算计我!”
    见她气得小脸通红,又笑道,“或者学三声猫叫也行!”
    话音未落,楚灵曜突然甩出腰间丝绦。那绦子系着银铃,本是束腰用的,此刻却作长鞭使。
    杨炯偏头躲过,绣鞋脱手飞出,“扑通”一声落入了溪中。
    “我的鞋!”楚灵曜顾不得许多,提着裙裾便追。
    溪水漫过脚踝,裙摆开出朵朵青莲。
    待捞起绣鞋,罗袜已湿透,脚趾在纱下若隐若现。
    杨炯抱臂笑道:“小心着凉做病,以后生不出孩子!”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闪,楚灵曜竟将绣鞋掷了过来撒气。
    杨炯伸手接住,却见这小妮子早已赤着脚往竹林跑,钗环散落也顾不得捡。
    “你的鞋!”杨炯高喊。
    “赏你垫酒壶!”楚灵曜回头扮个鬼脸,发间最后一只玉蝴蝶“叮”地坠入草丛。
    她提起裙角,露出截藕荷色衬裤,眨眼间消失在翠帷深处。只留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混着草叶清香,在风中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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