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鱼的歌声

    一夜之间。
    胡安一家人好像换了个灵魂，不再出海打鱼，反而整天窝在屋里子。
    偶尔外出，也是去往远处的白人城镇，而每一次归来，胡安父子都会大包小包带着很多物资。
    最奇怪的是，胡安那个活泼好动、美丽可人的小女儿已经很久没露面了。
    要知道，往常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这个女孩都会在海滩边散步，从小到大从没有落下过。
    渐渐的，部落里出现了一些传闻：有人说，胡安父子在海里捕鱼的时候捞到了沉船的宝藏，那是大量的黄金，他们每次外出就是去销赃。还有人说，他们在路过胡安家的石屋时，看到了胡安的小女儿变成了一只怪物，她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
    这些传闻并没有得到证实，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直到部落里的人发现胡安家不用捕鱼也没有变得贫穷开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以至于往后的每天，胡安父子只要一出门，便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纷纷想要探寻传闻的真相。
    这一天，照例从城镇返回的胡安父子被族长拦了下来。
    他看着两人背上鼓起来的背包，重重哼了一声。
    “胡安，最近部落里因为你们家，可是没少传出谣言，你们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胡安干笑着说道：“族长，您也知道谣言就是谣言，那不是真相。”
    “哦？那你跟我说说，你不再外出捕鱼，也没有寻找工作，却越来越富有的真相是什么？”
    “哎呀，族长你怎么也怀疑我？”
    胡安听闻，顿时表现的一脸委屈。
    但看族长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能咬咬牙，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样，悄悄凑到族长身前低声说道，“族长，我也知道瞒不过你。实际上呢，是我家奥丽挪亚被城里的一个有钱人看上了，他下了很多聘礼要娶她呢。”
    “是这样？”
    族长双眼一眯，显然不太相信。
    “那群白人向来对我们这些原住民带有偏见，奥丽挪亚又从没去过城市，怎么会认识有钱人？”
    “哎呀，我也不知道啊。”
    胡安摊了摊手，“也许是奥丽挪亚在后山遇到了他们的游轮？谁知道呢，我没有问她。”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族长深深看了胡安一眼，尽管不信，但他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待族长走远，拉塞轻轻拽了下父亲的衣角，担忧道：“爸爸，我看我们还是快点搬走吧，我怕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怕什么？！”
    胡安瞪了拉塞一眼，安慰道：“我们买的土地马上就会被市政府审批通过，就这几天了，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
    拉塞点点头，心里却是愈发不安。
    事实也证明拉塞的担忧是正确的。
    就在当天夜里，一伙人趁着夜色闯进了胡安家的石屋。
    不等父子俩呼喊，便被人用布团堵住了嘴巴，身体也被粗糙的麻绳捆绑起来。
    胡安面色惨白的看着这群贼人，他认出了其中一位，正是帮自己偷偷销售珍珠的黑帮成员。
    那人看都没看胡安一眼，和其他人一起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可翻了很久也没找到珍珠的痕迹。
    倒是石屋后面的一个回湾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里的地面上生长着大片美丽的珊瑚，一个美丽的女孩就那样躺在月色下的珊瑚丛中，安静的沉睡。
    月光照在她的下身，显露出一条鱼类的尾巴。
    “哦主啊，我看到了什么？”
    “那是美人鱼吗？”
    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而那为首的白人，也终于知道胡安父子的珍珠是哪来的了！
    传说，美人鱼哭泣时，眼泪会化作价值连城的珍珠。
    看来传闻是真的，胡安父子的确有一个变成海妖的女儿！
    “抓住她！”
    随着一声低喝，这群人立刻拿着绳子快步朝人鱼靠近。
    就在即将接触的刹那，人鱼突然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人鱼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在被捉到之前转身一跃跳进了回湾，很快就消失在了水面。
    “该死的！就差一点！”
    为首的白人气急败坏，他转身吼道，“把胡安和拉塞拖过来！”
    立刻便有两个人拖拽着胡安父子来到了回湾处。
    白人冷笑着，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拿出一把匕首，狠狠朝两人的大腿上扎了下去。
    “唔唔……”
    伴随着压抑的惨叫，献血喷洒而出。
    白人命人拖着两人来到峭壁前，让两人的血液肆意的流进大海，浓郁的血腥味儿随着海浪迅速在海水中蔓延。
    他则看着海面，脸上露出残忍的表情。
    “奥丽挪亚，我知道你的名字。”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父亲和哥哥被我杀死，那就回来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我以主的名义起誓，我们一定会赚大钱，赚很多很多的钱！而你……我的姑娘，我一定会让你名扬整个澳洲，甚至名扬全世界，我保证你会得到无数你现在触及不到的好东西。”
    说着，白人拿出拉塞嘴里的布团，再次在他的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让他发出痛苦的嚎叫。
    这一招果然奏效。
    人鱼去而复返，在回湾中浮出半个身躯。
    “你们住手……”人鱼呼喊着。
    “好姑娘，快上来。”
    白人嘴角噙笑，一脚踢开身边的拉塞，努力做出一副温和的样子。
    “海里冷，赶紧上岸吧。”
    可话音刚落，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奥丽挪亚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ah~ah~ah~”
    空灵的声音，从奥丽挪亚的嘴中传出。
    她的哼唱带着某种魔力，让峭壁上包括胡安父子在内，所有人的眼中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
    “啊！”
    他们发出凄厉的叫声，纷纷在这歌声中丧失了理智，他们怒骂着，咆哮着，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胡安父子同样陷入了狂躁状态，但因为被绳索绑着，没有受到伤害。
    这场疯狂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当最后一个白人捂着被咬断的喉咙倒地，奥丽挪亚才停止哼唱。
    她深深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父亲与哥哥，眼角划过一滴泪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奔向了苍茫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