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正式晚宴

    曾经威风凛凛的副镇长，如今双手铐在背后，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像个普通的犯罪嫌疑人。
    警车驶离小区时，赵文斗透过车窗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陈学文。
    这位曾经承诺保护他的县委书记，此刻正微笑着向带队警官点头致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赵文斗终于明白了这句古话的真正含义。
    周五傍晚，王洋推开家门，一阵诱人的香气迎面扑来。
    餐桌上铺着雪白的蕾丝桌布，中央摆放着一束新鲜的香槟玫瑰，三套精致的餐具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金晓玲从厨房探出头，脸颊因热气而泛红，发丝微微汗湿地贴在额头上。
    "回来啦？正好，牛排马上好。"她嫣然一笑，转身回到灶台前，平底锅里的牛排滋滋作响。
    王洋愣在门口，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从赵文斗被逮捕后，他和金晓玲确实说过要庆祝，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正式的晚宴。
    "有客人要来？"王洋脱下外套，好奇地走向厨房。
    金晓玲头也不回，专注地给牛排翻面："嗯，我邀请了玉眉过来，她七点到。
    王洋的手悬在半空，刚拿起的红酒杯差点滑落。
    汤玉眉？金晓玲的闺蜜？也是他秘密交往半年的情人？
    他的喉咙突然发紧，仿佛有人在那里系了根看不见的绳子。
    "邀请玉眉？为什么突然邀请她？"王洋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但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上扬。
    金晓玲关掉火，将牛排装盘，这才转过身来。
    她穿着一条贴身的墨绿色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唇上那抹正红色口红在烛光下格外醒目。
    王洋注意到她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伤心，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狡黠的冷静。
    "庆祝啊。"金晓玲轻轻将盘子放在桌上，手指沿着王洋的领带慢慢下滑，"赵文斗被拿下这么大的喜事，不该和好朋友分享吗？
    她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了微妙的重音，同时指尖在王洋胸口画了个小圈。
    王洋的呼吸一滞，不确定这是挑逗还是威胁。
    "况且......"金晓玲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王洋的耳朵，"我知道你和玉眉的事已经很久了，你敢说你们俩没有关系吗？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王洋头上，他知道金晓玲聪明，但没想到她早就察觉并一直不动声色。
    更令他不安的是，她为何选择在今天摊牌？
    门铃适时响起，打断了王洋纷乱的思绪。
    金晓玲轻快地走向门口，回头冲他眨眨眼："放松，今晚会很愉快的。
    王洋站在原地，听着金晓玲和汤玉眉在门口的谈笑声，感觉像在做一个荒诞的梦。
    汤玉眉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也是金晓玲最亲密的闺蜜，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两人会同时出现在他家里的餐桌上。
    "洋洋！好久不见！"汤玉眉走进客厅，穿着一件浅粉色修身连衣裙，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
    她的笑容在看到餐桌布置时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自然："哇，这么隆重？
    金晓玲自然地挽住汤玉眉的手臂："当然要隆重啦，今天可是双喜临门。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洋一眼："一来庆祝恶人伏法，二来庆祝我们三个终于可以坦诚相见。
    餐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汤玉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提包带子。
    王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场面比他面对赵刚的枪口时还要令他窒息。
    金晓玲却像没事人一样，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昂贵的波尔多红酒："我特意开了这瓶82年的拉菲，今天值得好好庆祝，不是吗？
    她熟练地开瓶、醒酒，动作优雅得像个专业侍酒师。
    王洋和汤玉眉则是站在原地，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发落。
    "都站着干嘛？坐啊。"金晓玲倒好三杯酒，率先坐下，"放心，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王洋和汤玉眉小心翼翼地入座，三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等边三角形。
    烛光摇曳，给每个人的脸都蒙上一层暧昧的光晕。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金晓玲啜了一口红酒，直截了当地说，"大概三个月前？我看到玉眉车里的香水，和王洋身上偶尔出现的味道一模一样。
    汤玉眉的手指紧紧攥住餐巾："晓玲，我
    "不用道歉。"金晓玲打断她，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生气。
    王洋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这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在他的设想中，这场面应该是哭喊、摔东西、至少是一顿痛骂，而不是这种诡异的平静。
    "你不生气？"王洋试探性地问。
    金晓玲切了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咽下后才回答："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我的男人有魅力到让闺蜜也动心？那只能证明我眼光好。
    汤玉眉和王洋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这太不正常了。
    "那......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怎么样？"汤玉眉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金晓玲放下刀叉，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想提议一个安排。
    王洋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金晓玲此刻的眼神让他想起金老爷子，那种掌控一切、运筹帷幄的从容。
    "什么安排？"他小心翼翼地问。
    "玉眉，你知道王洋除了你，还有别的女人吗？"金晓玲突然转向汤玉眉，抛出一个炸弹般的问题。
    汤玉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我......我知道。
    "至少三个。"金晓玲冷静地报出数字，"省教委的尹茹，文化馆的孙洁，还有教育局的宁可心。
    王洋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别那副表情。"金晓玲嗤笑一声，轻轻踢了踢王洋的小腿，"你以为女人的直觉是闹着玩的？
    汤玉眉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一种古怪的了然："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金晓玲举起酒杯，在烛光下欣赏着红酒的色泽，"与其让他在外面乱来，不如我们干脆合作。
    "合作？"王洋和汤玉眉异口同声地重复。
    金晓玲点点头，像个精明的商人讲解商业计划："对，合作，建立一个信息共享机制，这样我们都能掌握他的行踪，避免他到处撒网。
    说着，她抿了一口酒："而且，团结起来，我们才能对抗可能出现的'新成员'。
    王洋的下巴几乎要掉到桌上，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料到这一种，他的情人们要结成联盟来"管理"他？
    最关键的是，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之前尹茹，孙洁和宁可心几人就曾经这样对付过他。
    汤玉眉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思考，最后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晓玲，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
    "所以，加入吗？"金晓玲伸出手，"'王洋管理委员会'的创始会员？
    汤玉眉几乎没有犹豫，就握住了那只手："当然要加入。
    两人同时看向王洋，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王洋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而是一只被两个猎人围捕的猎物。
    "等等，你们就这样决定了？"王洋弱弱地抗议，"没人问问我的意见？
    金晓玲和汤玉眉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不需要。"